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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Sitar》(三日鹤,三条家,伊达组,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浮肿的手腕被铁链磨得溃烂,鹤丸国永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景象和闭上眼睛时一样,仍是一片一成不变的黑暗。汹涌的饥饿感早已在上次发作时就已啃空了这具躯壳,自从小狐丸走后,他几乎陷入了无人问津的境地,被遗忘在了这个充满了腐烂气息的角落里。

饥饿和干渴同时折磨着他的身体,几乎让他陷入了奄奄一息的地步。他甚至想蹲下身子去够那些草茎和树叶——如果做得到的话,那些早已成为了充饥之物。在一次又一次的半清醒半昏迷的状态里,支撑着他的是求生的意志和信念。他强迫自己一遍遍地回想和朋友与亲人共处的美好记忆,思念着自己的爱人,靠着精神的慰藉充实着这具快要崩溃于现实的肉体。

他的三日月宗近正在战场上厮杀——他强迫自己去想着他,不让还在运作的意识中断。干燥起泡的嘴唇蠕动着,他时不时还能小声念叨出他的名字。小狐丸带走了他的戒指,他不知道它有没有被送到他的手上。

眼前再次重现了他们从相遇再到并肩作战的一幕幕,鹤丸国永闭上了眼睛,月夜里的两人相吻于池中。想象中的湿润的水与津液刚浸没唇齿,他只是条件反射地动了动嘴唇,难忍的刺痛便让他再次清醒了。链条发出了响动,他听到了他的呼吸和低语,却在下一秒就强迫自己不要沉溺于幻觉。他的精神几乎已经快要脱离出躯体,眼前浮现出的是那双看过了不知多少次的眸子和那对小小的新月。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会是怎样。仅仅是为了这座牢狱之外还在为了自己努力的人们,他拼尽全力地在延续着自己的生命——等待着宣判或改变的机遇到来,所有的斗志和生机仅仅在完成“活着”这一简单又艰难的事情。

 

当他听到久违的牢门打开的响动时,变得肿胀的双腿已经难以移动半分。虚弱的身体无法做出反抗,连说话都成为了奢望。在感到缠着身体的锁链被解开时,他倒了下去,连疼痛都几乎感觉不到。

他听到了一声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的响动,半晌他才明白那是自己倒地的声响。思维已经变得迟滞不已,他感到自己被谁拉了起来,眼睛被蒙上一层黑布。等到四肢恢复了知觉时,口里已经被塞得严严实实,无法吞咽或动弹。紧接着,他感到自己被拖了出去,扔到了一辆马车上。他不敢确定这是不是来救自己的人,身上被绳索结结实实地捆着,只能暂时任由对方摆布。

蜷起的身体能够感受到车厢的振动,马蹄声很轻快,远不止一匹。当马儿停下时,他听到了人声,他们像是在比划着什么。随即响起了沙沙的声音,鹤丸国永意识到了这是挖地的声音,浑身不由得一震。手指无法够到绳索,他听着那一铲一铲的挖地声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了一起。在被推出马车时,他径直被推到了那个匆匆挖就的坑里,半边身子摔得生疼。当第一铲土落到身上时,他骤然间明白了等待着自己的结局。他扭动着身体拼命地想要反抗,得到的却只有几声不带任何怜悯的嘲笑。

“唔……”泥土落到了脸上和发间,渐渐掩埋了他的身体。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无比,他感到胸中憋闷,如同有火焰在燃烧。

 

渐渐地,鹤丸国永感到自己被一种别样的冰冷所吞噬。眼前的黑色更加凝实,耳中不再捕捉到任何声音。他的四肢被压得沉重而酸软,几乎能感应到血流也渐渐在这重压下凝滞。一切都陷入了沉寂,他感到了一阵恐慌。然而求生意志依然在鼓动着他,他移动着肩膀和腰肢,企图使身上的土堆变得松散一些。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他感到自己想沉沉睡去,迄今为止的一切苦痛和疲惫都在诱惑着他。在一片绝对的寂静里他终于没能支撑下去,闭上了眼睛。然而,就在迷迷糊糊地走向那条不归路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身上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最后的一丝几乎是回光返照的力气让他发出了唔嗯声,向那不确定的声源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很快地他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鼻中的泥土被掸掉,蒙眼布被扯了下来,他在一片模糊里看清了森林、星空和面前的烛台切光忠。他神色紧张而戒备,身边的几个随从正在急匆匆地填埋着挖开的土坑。

“啊……”即便嘴里的东西被取出,鹤丸国永的嗓子还是发不出声音。烛台切光忠做了个“嘘”的手势,将他交给了他的亲信。

身上的索子被利落地解开,他们替鹤丸国永披上了斗篷,遮住了他的银发。被抱上马匹后,鹤丸国永向他伸出了枯槁的手臂,却没来得及说上半个字就晕倒在了马背上。备受折磨的精神一旦放松后便彻底陷入了解脱的昏迷,烛台切光忠朝他们挥了挥手,目送他们消失在树林深处。

 

 

一路上风餐露宿,快马加鞭,在遮遮掩掩地带着王子回到五条境内时,他们瞒着其他人在深夜觐见了以泪洗面的国王与王后。他们不敢寄送书信,害怕被人拦截,于是打发了一个伙伴事先回去报信。

当五条国永接到三条国发来的诏书、得知儿子竟然在秋季狩猎上意图刺杀三条宗近时,根本不亚于天雷轰顶。王后更是在接到消息后直接晕死了过去,醒来后便抓着几天前鹤丸国永传回来报平安的信笺,口口声声要去三条国一探究竟,要个说法。五条国永强硬地劝住了她,殚精竭虑地写下一封信,愿意不惜一切代价赎回鹤丸国永。然而还没发出,他就接到了三日月宗近的来信,叫他们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他正在竭力调查真相。

他们相信了他,却无法抹去心中的焦虑和不安。两国之间相隔得并不算近,打听消息的人总有延迟。在得知鹤丸国永被王室囚于王宫、三日月宗近却被委派出征后,他们一度陷入了绝望。然而就在这时,长船国遣来的使者带来了一线生机——当鹤丸国永真的如他们所保证的那样出现在夫妇俩面前时,他们几乎不敢相信这时真的——尽管虚弱,他还真真切切地活着。

“我们尾随宫中侍卫的马车,看着他们在王城郊外的林地找了一块地方,就地挖完坑后将王子推进去填土。差一点点我们就要跳出去,好在长船的王储硬是压下了,”亲信之一简要地叙述着过程,“在他们离开后我们赶紧挖开那方土,将他救出来后又将土填回去,再用枝叶掩盖好痕迹。长船的人叮嘱我们一定要严格保密,他们那里连夜启程回国,用内政不稳的借口给三条那里留了道别的书信。”

王后亲自端来水盆替儿子擦洗身体,亲信们陆续拿来了吃喝的东西。鹤丸国永有节制地进食,他的身体远没有恢复到可以自理的程度。五条国永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向了他:“既然这样的话……别担心,我会安排好你的余生的。”

“父王,您的意思是将我就此锁在王宫里,或者把我送去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吗?”鹤丸国永凝视着他,话语里多了一丝空洞的意味。

“归根结底是我们的金矿害了你,”五条国永的神色比儿子淡然得多,“那边终究还是惦念着不放。也许是连年征战,架子又大,实在亏空了太多了吧。”

“不是我们硬要你怎么样,现在也只能如此了。”王后用湿巾轻轻擦过儿子的手臂,看着他凹陷下去的脸颊,心里涌起了一阵绞痛。

“殿下,您的好友是这样叮嘱我们向您转述的:三条的王室这次其实也是网开一面,没有采用更加严苛的方式处以极刑。他们的人本来可以守在那里,却选择了离开。能让有所准备的我们如此顺利地救走您,本身也是一种默许,”酝酿着出口的话,开口的心腹在国王与王后面前没有带出三日月宗近的名字,“这种作为应该是希望您不要再出现于他们的眼前,警示的意味远远多于惩戒。因为您的被捕,他……他们认为您的存在影响了王室的正常秩序,是一个很大的威胁,大概就是这样。”

“这还真像是烛台切光忠会给出的善意的警告,”鹤丸国永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说,在他们面前,我从此就只是一个死人而已。”

 

不仅仅是在三条的羽翼和耳目能探听到的任何地方,而且是和自己原有的世界诀别和割裂,如同蝼蚁一般隐姓埋名地以新的身份活下去。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每多一个人,就多一分泄露的风险——以及最重要的,远离三日月宗近。

即便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了解,仅凭想象他就能猜到他对这件事会做出的反应。在最为黑暗的那段被隔绝的日子里他也能感受到他的坚持和忍耐,鹤丸国永不忍去揣摩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踏上战场的,感情和责任的互相角力非常人所能抉择,他们心意相通。

 

“你先留在宫廷密室把身体养好,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五条国永叮嘱着他,尽管他也察觉到了其中肯定另有隐情,然而这些并不急在一时,可以慢慢询问同在三条国的侍卫们或鹤丸国永本人。鹤丸国永慢慢地点了点头,淡淡的新月光芒从窗格里投下,照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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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先进入结局模式,为了保证阅读观感,大家的评论暂时不回复(我担心自己忍不住剧透啊啊啊!!!orz)

先……睡觉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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