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无罪之冠》（三日鹤，伊达组，三条家亲情向，第十六章）
吸血种三日月宗近x人类鹤丸国永
第十六章
人流开始以一种不快的速度分散向四面八方，一时间，鹤丸国永被宽大的裙裾与令人眼花缭乱的饰物所遮挡，眼前仿佛飞过了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等被遮蔽双目的绸缎、首饰、香气、微笑和低语洗刷了一遍过后，他发现自己已经站定在了舞池之中。耳边响起的是开场舞的前奏，他感到了一丝宴会的熟悉气息，但在这种环境下听到又觉得是如此陌生。
今剑不知道去了哪里，鹤丸国永无暇回头去寻找。喉间的伤疤没来由地有些刺痛感，他知道那只是精神上的隐痛。大厅里旁人的热闹和他无关，他定了定神，目光越过重重衣装，看向站到领舞位置的三日月宗近。他正侧身站在人群中，好似一副静默的肖像。
“请让一让，请让我过去……”鹤丸国永匆匆拨开人们，向他赶去，然而周围的人都已经站定了，正在与舞伴互相行礼。眼看着三日月宗近牵起同样处于领舞位置的女伴的手，他稍稍皱了皱眉头，内心顿时变得焦躁不已。这时一个娇嫩且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难以置信的意味：“咦，你是……”
这嗓音似曾相识，戴着面具的两人确认了彼此的身份。认出了她的鹤丸国永精神一振：“你是山庄里的那位！”
“真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了你。”她敛去吃惊的神色，然后向他缓缓伸出了手。鹤丸国永娴熟地揽过，两人以碎步慢慢接近彼此，绕了一个半圆。等停下时，他已经按照礼节托住了对方的腰。
对跳舞他相当在行，静下心后就是任凭身体来完成一切流程。在找到熟悉的感觉后，钢琴的每一个音键的敲击都变得流畅了起来。舞曲节奏不快，拍子是宴会开场的老一套。鹤丸国永的神色变得从容了起来，但是他没有允许自己沉溺在这悠闲的时光之中。趁着他们还没迈步，他开口了：“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她挑眉的表情被面具遮住。在听他说完后抿了抿嘴唇，忽而又露出了微笑，纤长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可以，这就当你们帮我在父亲面前说好话的谢礼吧。”
舞曲的旋律悠扬动听，与狂欢节的快节奏的喧闹相比它显得更为舒缓与优雅，在辉煌的大厅里缓缓流溢。鹤丸国永扶着舞伴的身体，两人以轻快的舞步双双移动身体，寻找着人与人之间有序错开的缝隙，朝着前方领舞的方向缓缓移动。
这种单纯的交谊舞步对移动的路线没有过分死板的要求，因此他们也得以前进。他引导着自己的女伴，一边衡量与三日月宗近的位置，一边领着她向那里迈去。那位贵族小姐的舞技也相当娴熟，能在他的触碰和引领下变换位置和脚步，速度刚好。
“多谢你的帮忙。左后方退两步，转大圈——”鹤丸国永放开一只手，顺着女伴的动作朝那块空处以舞步滑动。带着衬裙的沉重裙裾没有飞起，她站定后拉着他的手稍稍用力，两人又恢复到了标准的舞步站姿：“离交换舞伴的过场还有不到半分钟，他们的开场曲比通常的要短一截。”
“为什么？”两人以碎步擦过一对舞者，齐步向前。她的肩上堆着的发卷轻盈，在步子里颤动：“因为听说这里的主人不喜欢跳舞。”
瞥过三日月宗近一眼，鹤丸国永将注意力放到了当下：“没关系，就快到了。你只要对他说……”
“‘你有事想找他当面商谈，舞会散场后请去大厅门口’。”她的唇角勾出微笑。他们俩在对话时脚下亦加快了速度，鹤丸国永点了点头。
他们已经来到了舞池的最前方，只要再踏出一步就能挤到领舞者们中间最近的地方。按照惯例，交换舞伴时会自动就近选择，在两个音节里完成并与新舞伴共舞至一曲终了。鹤丸国永在迈出那一步之前稍微紧了紧自己的手指：“我们要插到小狐丸跟他的舞伴之前，得成为离他最近的一对。嗯……话说，你介意和三日月宗近一起跳舞吗，我的意思是你和小狐丸……”
她一愣，很快反应了过来，低声笑道：“都说了我们只是朋友而已，你别想太多。要真是那种关系，今天小狐丸可不会有其他舞伴相陪。”
“说的也是。”鹤丸国永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他发现她比自己要放得开——他们一点点地接近了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不知道他的舞伴是人类还是吸血种，只知道自己的手脚此刻变得迟钝无比，身体就像一段被操控的木头。
罩在那张脸上的面具带着夜空的色彩，三日月宗近的舞步庄重优雅，举手投足都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与他共舞的女子的鬓发、裙摆和面具上装饰着白色的羽毛与密集的碎钻，在一次次转圈里散射出犹如星辰的光芒。鹤丸国永忍不住对他看了又看，不仅仅是在计算他们与自己之间的距离，还预测着他们的移动方向，好卡准最接近的位置。
很快地，带着颤音的示意交换的琴音奏响了。鹤丸国永下意识地想松开手，然而却被自己的舞伴一把抓紧。他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是要做什么，身体依旧顺势迈着舞步随着她的引导转圈。只一个瞬间，鹤丸国永被她用力荡开，踉跄了几步才发现自己是被交换出去的那一个。等到站稳时，他抬头便看到了在自己面前站着的吸血种。
“我一向恩怨分明，你弄皱了我的睡裙，自己去说岂不是更省事？”无暇细想那边飘过来的话语，少女轻笑的咯咯声很快就远去了。他先嗅到的是来自于他身上的淡淡的沉香味，三日月宗近看上去并不慌乱，镇定自若。在他可能因为这个完全出于意料之外的恶作剧而拂袖离开之前，鹤丸国永连忙开口了：“我……”
“有事情要……和你说……”相扣的手指被手套隔绝了体温，虚拢在腰上的手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三日月宗近稍稍低头，在他的耳边低语道：“先结束这一曲。”
舞曲再度响起，迈出的步子踩到地面上时如同踏进了棉花里，几乎失去了再次移动的力气。鹤丸国永努力不去思考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窘迫，微微发烫的脸皮都感受到了面具内部的温差。他强迫自己看向三日月宗近，他脸上的面具以深蓝为底色，眼眶周围以精细的月相变更图作为装饰。深蓝碧玺磨切而成的新月坠饰缀于眼睑之下，如同闪烁的眼泪。
比起刚刚的僵硬，现在整具身体几乎什么都感觉不到，完全踩不到曲子正确的节拍上。心脏在胸腔里飞速跳跃，鹤丸国永将其归于境遇的窘迫。他感到身前身后都是刺来的目光与窃窃私语，但也只能装作不知，竭力平顺自己的呼吸和充斥头脑的嗡嗡声：“我知道是你们在小酒馆发布了采摘草药的悬赏。”
“嘘。”三日月宗近以一根食指贴上他的嘴唇，示意他噤声。然而鹤丸国永远离了他戴着红宝石戒指的那只手，以偏头作为抵抗，不让他干扰自己的思路：“月见草是药效很强的草药，但是很难精制成药物，这附近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医师，需要它的源头一定是有限的。能制作出强效药的医师在这一带并不多见，小狐丸误以为装作贵族小姐的我患上感冒时对自己持有的药非常自信，以及十年前，我受了致命伤后也被救了回来——这一切都让我有了初步的猜想。”
一边说，他一边望着三日月宗近的双眸，顺着他而不是音乐迈出了步子。见他没有继续阻止的意思，鹤丸国永继续说了下去：“佚名发布标明发布者不希望透露身份，也就是说，发布人不能亲自去狼人的领域活动，那么最有可能发布命令的就是与他们有边界限制条约的吸血种。我接下了这个悬赏，十年前在这里打响了一场狼人与吸血种的战争，也是我来到蒂兰丘陵的时候，我想知道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内幕。”
也是在为能再见到你找一个合理的借口。没说出口的、甚至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心声在悄然低诉，脚步里已经没了任何滞涩感。他盯着三日月宗近的眼睛，越说越顺畅：“在狼人的领地里，我可以尽可能地去了解十年之前发生的事情。但是这次的行动出乎我的意料，现在他们已经不许人类靠近。除了肆意驱逐，狼人对草药资源进行了占有与封锁，我和自己的同伴遇到了他们——”
不知是不是错觉，鹤丸国永感到对方握着自己手掌的力道似乎大了一点，但又好像是错觉：“——那是一支训练与编排有素、对人类具有深重的敌意的作战小队。我听说经过这么多年的休养，他们选出了优秀的新一代首领，正在重新变得强大。以我的判断，这样的警觉度作为战时戒严也不为过，他们也许在准备战争，而且是复仇之战。十年之前它们正是被你打败的，因为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以这次在药物方面格外重视，而且也一定会针对你。”
“所以你过来了。”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很平静，自然而然地在他的句末响起。鹤丸国永点了点头，然而在连起他的话之后，他忽然发觉自己过来的理由经三日月宗近这样一总结仿佛变得很暧昧，可硬要否认的话又显得太多余，于是含糊其辞地说道：“我肯定得回来把这件事告诉镇子里的人和你们。”
舞曲恰好在此刻停止，三日月宗近松开了他的手。见他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鹤丸国永不由得感到焦虑。他不假思索地抓住他的臂膀，微微提高了声音：“这件事情很重要，你不会不懂吧！”
嗡嗡的议论声在音乐停止后显得更为响亮，离下一曲开始有一段休息与交际的时间。见三日月宗近抬起一只手，一直观察着他们那里动静的小狐丸走向了两人。鹤丸国永只感到自己的背心被轻轻拍了拍，随即那缕馥郁的沉香气息就远去了。站到他旁边的小狐丸微微欠身，做出了示意他随自己一道离开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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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舞时请务必选择正确的舞伴 =红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