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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无罪之冠》(三日鹤,伊达组&三条家亲情向,第五章)

吸血种三日月宗近x人类鹤丸国永


第五章

 

他拿起它,拨动起发条,扭转时金属所带起的滋滋声让手产生了微微的麻感。悦耳的声音一点一滴地自盒中流出,他默默地聆听着,在一曲终了之时又拨动了一圈。在那叮咚的乐曲声里他躺回到了床上,默默地将音乐盒放到枕边。伴随着它清脆的声响,鹤丸国永闭上了眼睛,就连梦境也仿佛随着这美妙的曲子而变得柔软了起来。

送餐的血仆们来了又走,食物逐渐从流质改为柔软的半流质,增添了泡在果汁和酒里的面包,或者是用他不知道的食材熬制出的粥。他留下了那个八音盒,仿佛守着它度日。在更换过第六次绷带后,他看到了三日月宗近。他只是带着几个吸血种从他的门前经过,但是说话声却异常清晰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是关于“防御”的。鹤丸国永望着没有人进来的门扉,慢慢起身下床,光着脚走了过去。

他敏锐地发觉今天在门口站岗的血仆只有一个人,吸血种们都聚集了起来,整条走廊里都静悄悄的。凭借直觉他能猜测到城堡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严重到没有人来管他——第一反应是一期一振又带着教会的人来救自己,他顿时像想起什么似地看向了窗外。今天连换下的被褥都久久没人过来拿去浆洗,吃完的早餐与午餐的杯盘也叠在一起,情况说不定比想象中的还要严峻一些。

 

我渴了,嗓子不舒服,要喝水。他抬头看向那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吸血种,拉了拉她的披风,朝对方打起了手势,讨要喝的。她瞄了一眼他光着的脚和身上的黑色睡衣,说道:“你就待在这里,我去拿。”

见她从腰间拿出一挂钥匙,作势要锁门,鹤丸国永有点急了。他不声不响地看着那只眼生的吸血种,她寻找钥匙的手法非常生疏。那些古色古香的大钥匙形状相似,一环上多达数十枚,她试了好几把才找到合适的,于是走出去后将门带上,从外至内地反锁了一道。鹤丸国永在她走后立刻走向窗台,自上而下地打量起房间至地面的高度。

整座城堡里都空了。除了被直接指派照顾人类小孩的身为下等血仆的她,所有血仆和纯血种都聚集在内院里,等待首领部署这场战斗。她匆匆穿越楼道,去水井里汲取了一些凉水,然后沿着原路返回。

一手端着装了水壶和水杯的托盘,她以另一只手摸索着钥匙,好不容易打开了门。然而在看到屋子里的景象时,她不由得大吃一惊,手中的盘子、杯子和陶瓷水罐自手里滑落,在铺了毯子的地上摔裂了。只见眼前一片狼藉,枕头里的羽毛扔得到处都是,窗户大开。而银发金瞳的孩子已不知去向,仿佛凭空消失了。

“喂?”她急匆匆地走上前,掀开了床上的被子,鹤丸国永不在里面。房间里还留存着他的气味,应该才逃离不久。她俯下身去看床底,他也不在那里。最终的目标似乎只能指向窗外——三步并作两步奔到窗边,她倒吸一口凉气,果然看到了两根扭成绳状系在一起的床单,一头系在固定窗棱的挂钩上。伸手试了试它的牢固程度,她不敢和他一样贸然沿着这个向下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孩子已经跑得看不见了。

应该还在城堡的某处,就在楼下也说不定。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溜出去是很困难的。她匆匆想着,朝门外跑去,钥匙在腰间蹭嚓蹭嚓地作响。随着那脚步声的远去,房间里的橱柜之一开了一条缝,鹤丸国永机警地将头探了出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没锁的门。

 

他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来时的通水管道只要没有被人为堵住,一切就都有转机。窗外时而能见到岗哨和巡逻的吸血种们不知因为什么缘故而尽数消失了,城堡里偏偏又平静得完全不像是在发动战争。在惊叹自己今天的好运气时,他顺利地溜到围墙的边缘,钻进了通向外界的排水管。被硌得发痛的脚底板有力地蹬着滑腻的内侧,他滚落到了地上。抬头发现这是眼熟的苍翠树林时,他不由得大口地喘起了气,脸上绽放出了数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成功了,他获得了自由。

但是一期一振他们不知道在哪里,他站了起来,且跑且摸起了自己的喉咙,他还不能出声,更不用说呼救。额角已经在飞奔里渗出了汗珠,心脏的剧烈跳动甚至让胸口都变得隐隐作痛,鹤丸国永不敢停下,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那群吸血鬼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

“呼……”喉咙仿佛裂开一样地迸发出痛感,每一次呼吸都让那里变得更为干涩,唾液的流淌更是像细细的针扎刺痛。他不敢再激烈地奔跑,放慢了步子,慢慢地向前走着。

脚底传来了一阵痛意,刚刚他没少踩着尖锐的小石子和粗糙的树枝。身后的高大城堡已经被掩映在了绿树之后,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跑向了哪里——他记得镇子的北面有一座小山,来时攀登过。可眼前只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森林,他孤独地站在其中,格格不入。

森林安静得透出了一分诡异,鹤丸国永的手触碰到了自己脖子上缠着的纱布,慢慢地向前走着。耳边骤然传来一声长得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嚎,日光明亮,他却感到一阵寒意从脑后一直漫到指尖。出于本能的恐惧身体就像要炸开一样,他急切地看过四周,却见不到任何生物的影子。

他张开嘴想呼救,下意识地感到嗓子传来一阵压迫的痛感,于是迈开腿直接向前跑去。不多一会儿,他听到了毛发和枝叶摩擦的沙沙声,以及什么动物踩踏在土地上所发出的声响。理智让他千万不要回头,可一阵眩晕感却在这时涌了上来。还未痊愈的身体在这时已经濒临透支,肌肉开始酸痛,小小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么重的负荷。

这时他听到了流水声,眼前豁然开朗,一道河流横亘在面前。还没想好是沿着河岸奔逃,他就听到身后传来灌木被拱开的、十分响亮的“刷啦”一声。野兽特有的狺狺低吼与腥味飘散了出来,鹤丸国永想也不想地踩进水中,低温让他打了个寒颤。他不忘回头朝它们看了一眼,三只体型巨大的狼冷冷地盯着他,仿佛他已经是它们的爪下亡魂。

其中的一只在停下后起了些微变化,上半身是狼,从胸开始却又开始变细变窄,化成了半人半狼的模样。鹤丸国永忙不迭地朝河心中央走了两步,水流顿时没过了他的小腿,湿淋淋的裤子贴着他的皮肤。这时河岸的另一面又是“刷啦”一声,几匹狼钻了出来。他停在两面夹击的正中央,在第一只狼挥舞着爪子朝自己扑来时蹲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抱住头,张大了嘴,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鲜血四溅,一抹带着腥气的温热泼到了他的后颈,尸体在落入河流里时发出了响亮的泼刺声。鹤丸国永闻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半遮住视野的黑色披风,以及在河中迅速扩散开的微红血迹。站在他身边的三日月宗近的手指上沾着刺目的血迹,在第二头狼咬过来时准确地扼住了它的咽喉,双手卡住用力,几秒钟后便掰断了它的颈骨。全身松懈下来的它歪斜着身体滑到他脚下,鹤丸国永蹭到了它的毛皮,忙不迭地将手移开了。

狼群躁动了起来,数只狼像是呼朋引伴似地对天长嚎,然后朝三日月宗近发动了进攻。鹤丸国永想要站起,然而身体不由自主地被他以披风卷了一道,揽在了怀里。群狼呼哨一声,冲了上来,血盆大口朝着两人的身上和腿上咬去。他贴着纯血种即便穿了衣服但还是能感受出冰凉的身体,紧紧闭上眼睛,光着的脚时不时触到河面激起的浪花。

银光闪烁,三日月宗近的手里多了一把细长的剑,剑刃镀着一层光亮的银膜。剑身虽细,出血不多,被他所斩到的狼人却无一不痛苦地哀嚎了起来。它们身上的毛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退,鼓起的筋肉也渐渐消失,最后竟然统统变成了半人半狼的模样。三日月宗近手起剑落,朝他们的心口和咽喉刺去,所过之处溅起数道赤色,那些侥幸不死的也因为银器的侵蚀而痛苦万状。

不一会儿,狼人们便横倒在了岸上或水里。三日月宗近垂下剑,鲜血沿着剑刃一滴滴落到了已经变得浑浊的一片河水中。前来增援的部队尚远,他收剑入鞘,双手抱着将脸埋在他颈间不敢多看的孩子上岸。察觉到屠杀已经结束,鹤丸国永慢慢抬起捂得发烫的脸,又是好奇又是惊惧地朝他身后的那片狼藉瞧去。然而令他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一只佯装死去的狼人在这时忽然暴起,挥起没有完全褪去兽化的爪子,朝三日月宗近的背脊挥去。鹤丸国永使劲地拍打起他的肩膀,猛然间感到自己被用力甩了出去,然后看到面前闪过的一道银光。断裂的手和殷红的血随着“扑通”一声化为了乌有,眼前和身体漫过一阵冰凉。他感到自己后仰着掉入了水中,脑后像是硌着了什么似地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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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下章字幕:十年后

关于血仆/血臣/转化等名词,地名(蒂兰丘陵等),纯血种与吸血种的天性差别请详见《血之楔》及其番外《血之契》,也可以直接翻阅 《血之楔特典手册》。这篇的世界观与设定和那篇是共通的,在此就不赘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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