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无罪之冠》（三日鹤，伊达组&三条家亲情向，第二章）
吸血种三日月宗近x人类鹤丸国永
第二章
“是呀，难道你知道些什么？”鹤丸国永听他话里有话，不禁问道。
见那孩子居然点了点头，站在鹤丸国永身后的一期一振上下打量起他：他身上穿着乡镇孩子最常见的那种粗布衬衫和短裤，可是干净整洁得有些过分，连布面制作的鞋子都一尘不染；扎成一束的头发垂到腰间，梳得整整齐齐，走路的姿势非常讲究。而两个衣兜里都塞得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忽然，他察觉那孩子的目光投向了自己。不知怎地，在第一时间迎向他的时候，一期一振感到皮肤上竟泛起了一些微微的刺痛感。他不由得屏住呼吸，却忽然听到他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怎么啦，你们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不过也是，我们才刚见面呢。”
鹤丸国永见他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连忙说道：“我们没说不相信你，课本上明明白白写着的，已知的吸血鬼种群在蒂兰丘陵、罗纳达峡谷和格尔玛荒原一带都有驻扎，这里肯定有他们的踪迹。”
“是‘吸血种’。噢，所以你们过来了，”那孩子用手指搓了搓自己的衣角，相继看了看两人，“话说我很好奇，你们找吸血种做什么？一般地，如果公开了自己的驻地，不都是希望别人‘不要去打扰’吗？”
“嗯……我们……我们只是很感兴趣，想来看看。”一期一振折中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他还对面前的陌生人保持着一分警惕。虽然他跟自己差不多高，细巧的手脚看上去没什么力气，不见得能欺负到自己跟鹤丸国永头上——可他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鹤丸国永打了个响指，一口气将他们俩此行的目的和盘托出：“但他们也有可能是向周围发出宣告啊——‘欢迎来挑战’！我们过来就是为了打倒他们，如果你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请务必告诉我！”
“啊？”两人看到那孩子惊讶地张大了嘴，然而一秒钟之内他就闭上了。扫视了他们两人一眼，他挠了挠头：“只有你们吗？我是说，如果是加入了什么大型佣兵团……”
“我们是跟着车队来的，”一期一振纠正了他，想了想他觉得有些不妥，赶紧添了一句话，“同行的人也有很多。”
“车队？就是正在那边摆摊准备卖杂货的那个？”他伸手指了指巷口。见两人点了点头，那孩子笑出了声：“什么嘛，原来是这样啊。那你们是从哪里过来的？”
“王都。”鹤丸国永露出了笑容，满怀把握地确信面前的小孩一定会被这个答案吓一跳。他果然流露出了微微惊讶的神色：“居然跑了那么远的路？！”
“因为我们要找到吸血鬼，并且打倒他们！”鹤丸国永严肃地点了点头，不忘拍了一下腰间的长剑。它是一种为了迎合少年贵族的教学而定制的细剑，比起寻常制式短且轻巧，但也算是开过刃的武器。
“是吸血种。”那孩子不厌其烦地纠正道。见他将手伸向口袋，一期一振冷不丁地又和他的视线对上了。他笑了笑，不慌不忙地从衣兜里摸出一把集市上贩卖的粗制糖果：“别那么紧张嘛，我没恶意的，要来点糖果吗？”
彼此的最后一点隔阂在香甜可口的奶糖里迅速融化，短暂的自我介绍过后，他们开始用姓名称呼彼此。鹤丸国永抽出剑，在狭窄的巷子里向他展示自己学到的剑术：“这一招是很难的，我花了好久才练习出来，需要用到巧劲——看，今剑！先这样，再这样，转身回挽一个剑花——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告诉我们地点，我们偷偷潜入后只消一个晚上就能结束战斗。对吧，一期？”
啪啪啪，今剑以鼓掌作为对他的回应。一期一振的嘴里噙着一颗粘牙的奶糖，也跟着拍了两下手。在鹤丸国永好不容易将长剑插回鞘里后，今剑抱起了手臂：“附近确实有一座吸血种城堡，就在镇子北边的森林里。但是它藏得很隐秘，不仔细找的话是找不到的。”
“北边吗？”鹤丸国永记下了。今剑双手插在衣兜中，背靠着墙壁，饶有兴趣地看着巷口来来往往的行人：“嗯……据我所知，那里的吸血种还是挺厉害的。如果你们要过去的话，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树林里有时会有野兽出没。”
“你放心吧，我们不怕！”一期一振将糖拨到腮帮一边，让口齿变得清楚。
“嗯，从王都远道而来，一定见过了不少世面。那么我先回家啦，回见！”他转头朝二人笑了笑。鹤丸国永刚想挽留便注意到夕阳的光芒已经变得暗淡，于是朝他挥了挥手：“那好吧，再见！”
“有空我会再过来找你们玩，”他倒退着，一边走向巷口一边笑，“当然，也欢迎你们来找我！”
两人朝他挥了挥手，忽然回过神的鹤丸国永“哎呀”一声，几步追了出去，然而左右两边已经没有了今剑的身影。一期一振跟在他身后问道：“怎么啦？”
“他说欢迎我们去找他，可是忘记告诉我们他住哪里了，”鹤丸国永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我们走吧，北边的吸血种城堡，他们就在那里——出发！”
出了镇子向北面走是一道光秃秃的山冈，坡度不大。当两人走到最顶上的时候，落日连同晚霞的暖色已经在天空消散得干干净净，丝丝缕缕的墨蓝漾出了夜的色泽。尽管月亮被云层掩着，他们还是看清了山那边一望无垠的树林。
视野里似乎并没有什么城堡一类的建筑物，下山时他们搀扶着彼此，除了踩进个把兔子洞以外也没碰到什么困难。黑黢黢的树林看上去很不友好，然而月光皎洁，勉强能看清林中小道。等走到四面八方都是望不到头的树木以后，两人发现周遭的地上已经没有天然小路的痕迹。
他们硬着头皮往灌木丛松散的地方挤过去，走了约莫一百步不到，更是连来的地方都快摸不清楚了。鹤丸国永没有气馁，他抽出剑给自己壮胆，同时安慰一期一振：“别慌，一期，我们带着火石跟火绒呢，做个火把来找路吧！”
“我没有慌，一点儿都不害怕。”一期一振一面为自己打气，一面伸手去摸自己怀里的小布包。然而就在这时，两人忽然瞥见在右前方亮起的一簇亮光。它离得不远也不近，能让他们看清楚焰光的轮廓。鹤丸国永“咦”了一声，接着便叫道：“有人在那里！”
“小心！”一期一振见他要过去，连忙出声提醒。两人商量片刻，终究决定过去看看。
那团光芒时明时暗，似乎还在远离他们。有时忽然熄灭，然后平移开数步，在稍远的另一侧亮起。两个孩子被撩得好奇心越发旺盛，越走越快，竟在这程从步行到小跑的过程里渐渐渗出汗意。最终一期一振叫住了兴致勃勃还要往前继续的鹤丸国永，两人靠着树干一边喘气一边休息。那亮光似乎察知知到他们不再靠近，便定住了。
“那究竟是什么呀，总不会是那种引我们去悬崖送死的鬼魂吧？”鹤丸国永用袖口擦了擦自己的鼻梁。说出这话的同时他感到背上蹿起一股寒意，女仆长在睡前读的恐怖故事此刻仿佛化作了真实。各种怪物的呼吸在耳边有规律地涌起，夜色没能挡住他们如刀般锋利的长牙与血盆大口，窥视着他们的视线蛰伏在了这片奇形怪状的树木之后。
这时一期一振的话语将他的胡思乱想驱散了：“可能是夜里的旅人或者商队吧。其实我也觉得很奇怪，他们是不是不知道这里有吸血鬼，所以一直在大摇大摆地往里走？”
“你说得对，”鹤丸国永当即站直了，不再靠着身后的歪脖子树，“那我们得快点赶过去提醒他们！这里是吸血种族群的领地，而且他们还有城堡……万一出了什么事的话——”
耳畔传来了一阵不自然的、显然并非风声的沙沙声，似乎有什么踩过地上的落叶与纸条。鹤丸国永的话语戛然而止，咽了一大口唾沫。夜的寒气似乎这时候更加清晰，透过他们的衣服在皮肤上密密麻麻地跳舞，激起了一个个鸡皮疙瘩。最终还是一期一振先结结巴巴地开口了：“那个……那个是……是什么声音？”
“可，可能是野兽吧，”鹤丸国永迫使自己迈开步子，不远处的火光还在亮着，“它，它应该不会——那边有火光。按理说，它们不会在明亮的地方捕食，但是……”
两人对视一眼，接下来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争先恐后地跑去。在跑动中鹤丸国永想拔出自己的剑，试了几次未果后被一期一振喝止了：“不要耽误时间了，咱们快往前跑！”
“可是没路啊！”他焦急地喊着。拦路的藤蔓、灌木和树丛在衣袖和裤腿上留下不少痕迹，纵然靴子里鞋垫软和厚实，制作它们的鞋匠也是王都一的一把好手。可这一番跑动下来，脚底板不仅震得生疼，好像都起了水泡。
火光依旧在遥遥地引导着他们俩，如同一个忠实的老朋友。也不知过了多久，它忽然停住，然后便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失去追逐物的两人骤然停下，鹤丸国永眯起眼睛，前面一片黑黢黢的。树林里穿过的风带起了枝叶的摩擦声，他与一期一振相继踩过地面上凸起的树根和土块，慢慢看向密林的最深处——他们已经来到了它的中心地带。
一栋高大的、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建筑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依稀能看到离他们最近的高高耸立的塔楼。心跳声与呼吸声相互呼应，鹤丸国永感到自己手心里渗出了汗水。他以耳语的音量小声说道：“我们到了。”
在他旁边的一期一振无声地点了点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鹤丸国永拉着他蹲下，让齐腰的灌木丛将他们的身体完全遮住：“一期，你在这里待着，我先去前面打探。如果我遇到了危险，会向你求援；要是一切安全，也会给你信号。”
“没问题，”一期一振抿了抿嘴唇，“注意安全。”
“放心吧，来都来了，这次肯定——”鹤丸国永不再说了。他猫着腰站了起来，往左右看了看，敏捷地贴着城堡围墙的墙根向前移动。一期一振让自己的视线高过灌木丛，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很快地，好友的身形便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等待格外漫长，一期一振蹲得小腿发酸，索性坐到了地上。书上说吸血鬼的夜视能力极强，也许这就是为什么面前的堡垒不见任何火光的缘故。他抱着膝盖，让自己在一片孤寂的寒冷里努力回想热乎乎的篝火、动荡的马车上暖和的毯子和家里壁橱里的甜肉桂卷。他总觉得有虫子在身上爬，等摸到那里才发现是汗水或错觉。
腰上的长剑已经连鞘解了下来，为了作战方便，他将它拿在手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鹤丸国永既没发出呼救的信号，也没示意前方安全。一期一振眼巴巴地等着他，就在这时，他感到有谁自身后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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