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间

能听到周围人出场BGM的怪盗 VS 能听到文章旁白语音的警视

按理来说，大概是不能同框或同章的吧，那万一要是不按常理来呢？

第二十三章

 

“你难道不相信我吗？”鹤丸国永笑着用吸管搅动着果汁底层的沙冰。三日月宗近摇了摇头，他的眸子里一片沉静，好似平静的湖泊。那只手停止了，鹤丸国永抽出吸管，将玻璃杯凑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唇瓣和周围的皮肤都沾上了浮沫，他用舌尖舔过嘴唇，一方手帕被递到了他面前。

“谢谢。”他接过后用它擦去了唇边的痕迹，手帕上带着温暖的香味。

 

“鹤丸国永之所以还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他和三日月宗近之间的约定：保护一期一振，放弃追责伊达家在瑞士银行方面的事务。在信任不存在于合作者之间时，维系他们的是一方完全能听到旁白的能力，再加上另一方对背景音乐的掌控。三日月宗近很难界定自己对鹤丸国永的信任程度：他可以是狡猾多变的敌人，逮捕令还放在万里以外的办公室里；他也可以是可靠出色的同伴，那些配合精密的行动无一不证明了他的能力；或者，兼而有之。”

“他一直都在仔细控制自己的感情和行为，过分的退让或放纵只会让他的合作人得寸进尺。两个人交流越多，越理解和依赖对方，彼此的弱点就会暴露得越多。每次在察觉到这种倾向时，他都试图从各种方面和意义上保持关系的平衡，成为掌控局势的引导者。”

 

“有的人并不需要你的变相保护，反而会觉得这是一种轻视和侮辱，”鹤丸国永看着自己的手指，“我的名单上现在只剩下最有权势的几个家族和国家机构，说不说，也都差不多了吧。”

 

“三日月宗近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鹤丸国永的状态非常沉静，这是经过无数次锻炼的结果。他的世界一直都充满了音乐——怎么也消不去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乐团——在高兴时让他更加快乐，在悲伤时让他更加沮丧，在面对恐惧和困难是一步步侵蚀他的身心，在体会到幸福的时候将他托上云霄。他比常人更容易失控，在情感上也更加灵敏。而坐在他面前的人永远只知道他能听到的曲名，却不知道他心中真正响彻的是怎样的旋律。”

 

“每次和你相处的时候都有一种刚刚接近一点、你就抽身而退的感觉，”三日月宗近盯着鹤丸国永翕动的嘴唇，然后对上了他的双眸，“这应该不是我的错觉，真的是太遗憾了，也许让它逐渐淡去——不管是作为敌人的立场，还是我们之间有限的合作关系——才是正确的。”

 

“‘并不正确，但这正是你所期望的。’”

 

他伸出右手，三日月宗近以同一只手握了上去，两人相握的力度是恰到好处的礼貌范围，像是庆贺某种协议的达成。在鹤丸国永松手的那一刹那，三日月宗近抓住了他。身体的反应快于意志，那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

 

“‘在这里放开的话，会后悔。’”

 

留在他手里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白皙修长，体温比他稍低一点点。鹤丸国永盯着他们两人的右手，脸上流露出一种复杂的神情。看到了他的眼神，他瞬间清醒，慢慢松开手指。这一刻的旁白变得若有若无，鹤丸国永抬起头望向他：“署长，你今年27了是吗？”

“是的。”他答道。

“27岁的年纪，表白的时候能不能用稍微成熟一点的方式？”他泰然自若地说道。三日月宗近很平稳地咽下口里的茶水，完全没有任何失态的表现，甚至连肌肉的线条都没有明显的变动。

因为没看到喷茶而失望的鹤丸国永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将他的房卡推到了自己面前。他看看它又看看他，双手将它拿了起来，插到了上衣口袋里。

 

 

床头的电子闹钟在凌晨两点半响了，一期一振立刻按掉。他坐起身来，三日月宗近并不在旁边的那张床上。

原本他今晚就是和衣而眠，在入睡前将必要的装备穿戴整齐。半分钟后，他将准备好的御寒衣服抱在手上站在玄关穿鞋。宾馆走廊里的灯依旧通亮，一个人也没有。他轻轻带上门，快步向电梯走去。就在他的背影消失的瞬间，吱呀一声，对面的门也打开了。三日月宗近从里面走了出来，以同样的速度跟了上去。

大堂里有人在值班，这个时候依旧有一些客人留在娱乐场所。他绕了一圈后迂回到了后门，给了看门人一笔小费，套上衣服后便走了出去。

暴雪在午夜过后就停了，然而除雪机还没开上来，也没来得及喷洒融雪剂。积雪厚到几乎没过小腿，一期一振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没出五百米雪水就沾湿了裤子。月光照在他水蓝色的头发上，将它映得有些苍白。终于来到了宾馆前方的路口，他定了定神，穿过针叶林，朝更深处走去。

脚下的积雪同样极厚，他扶着树干艰难前行，戴着的手套被汗水和雪水内外各浸透了一层。时不时耳边就响起“刷拉”一声，那是积雪落下无法承受的树干的声音。一路走来，有不少被压断的树枝横亘在雪下，他只能很小心地仔细应对每一步，以免被绊倒。

树林里静谧极了，除了沙沙的在雪里穿行的声音外几乎听不到其他。借着月光照亮前行的道路，一期一振拿出一张贴身收好的小纸条和指南针，辨认自己在林中是否偏移。

手机的信号在这里无法得到保证，只能使用相对原始的仪器；而那张纸上写着让他凌晨四点钟独自前往某个断谷，并附上了详细的地形和坐标。早上他在玄关捡到了它，没看到是谁放入门缝。上面的字都由剪碎的报纸单词与字母粘贴，他原本以为是哪个无聊的人搞的恶作剧，直到翻到了背后。那简短的文字让他有一种多年没曾体会过的窒息感：

 

你将得知十二年前的真相。

 

他看向四周，没有注意到躲在一棵树后面的他的搭档。三日月宗近一路跟在他后面，不至于发现也不至于被甩得太远。绕出树林后离约定好的时间还剩半个多小时，一期一振喘着气沿着一道斜坡慢慢爬去，在雪地上留下一行脚印。

这个近百米高的断谷的周围都是积雪的山崖和密林，本身就是一道斜坡延向峡谷的缓冲区。一期一振慢慢滑了下去，爬起来时四周并不见人，只有月光和积雪。山风响亮怪异，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五十分。将手套扔到雪地上，他搓了搓冰凉的手，摸到了自己藏在衣服里的枪和匕首。一抬眼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朝他走来的黑影。

一边的树林里，三日月宗近从第一个人的喉咙间拔出匕首，鲜红的血滴在雪地上绽开了花朵。今晚一共有四个人，除了那个正向一期一振走去的、引诱他注意力的“饵”以外，剩下的都埋伏在树林里伺机而动。步行的沙沙声显然引起了第二个人的警觉，他切换了可视仪的夜视模式，立刻发现了躲在一旁的三日月宗近。

另一边，一期一振警觉地后退了一步，单手举起匕首对准了来人。而他只是空着双手走向了他，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站定了脚步。

“你来了。”不怀好意的声音让他全身发僵，危机感弥漫了周身。一期一振稳住了呼吸：“告诉我，十二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的母亲，被大火活活烧死了，”那个男人叽叽叽地笑了起来，声音让人血液冰凉，“你和你的弟弟，被剥夺了姓氏赶出家门。”

“告诉我是谁做的，说重点。”他十分沉着，并没有被他揭开心里的疮疤。

一旁的树林里三日月宗近正处于下风，对方的十字弩受过专业训练，配合上夜视仪后如虎添翼。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断在树干间游移以消耗对方的弩箭，然而这个目的很轻易地就被看穿了。

那人嘿嘿一笑，一期一振只觉得眼前一亮，急忙避开。锋利的匕首对准了他的手腕，最后切上的是他的警匕。虎口传来一阵剧痛，一期一振终于还是努力握住了它。在欺近他后那个男人更加疯狂地开始进攻，积雪阻碍了他们的移动速度。他不敢轻易开枪，在从雪坡上滑下来的时候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那人用全身力气朝他扎下，一期一振侧身闪开，用一个回臂划破了他从后腰到背脊的衣服。他哈哈大笑，抓住他的胸口，以极大的力气将他掼到雪中。一期一振滑出两米有余，然后用翻滚躲开了他袭向咽喉的一击。两人迅速扭打在了一起，一期一振将他撂倒在雪地里，双手举起匕首待要扎进他胸口。那人用双臂抵住了他的手，两人胶着不下，远远看去就如同定格在了那里。

 

“这个角度能让两点钟方向的第三个暗杀者一击毙命，一切都在那个领导者的计算里。对方采用的也是十字弩，已经瞄准了他的后脑勺，射中即是死亡。三日月宗近在这里消耗了太多时间，已经无法赶到。不开枪的话，他在五秒钟内必死无疑；开枪的话，雪崩将吞噬一切。”

 

他躲在树后向旁白描述的地方看了一眼，第二个暗杀者也看清了情势，于是不慌不忙地转身向他的藏身之处走来，专心对付起三日月宗近。三日月宗近将枪握在了手中，余光瞥到月光下的两点钟方向的确有一点在闪亮，他咬紧了牙。

 

“就在这时，第三个——”

 

三声枪响，分别朝着那一点亮光后的头，胸，腹上下射去，两发正中目标；与此同时，一根弩箭穿透了厚厚的衣服，穿刺进了三日月宗近的右臂。他回身瞄准了他的头一击解决，随即将弩箭拔下扔到了地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冲了出去。

他用余光瞟到大量的雪已经开始坍塌，白雪簌簌滚落，轰隆隆的声音淹没了三人的耳膜。男人的表情变得可怖而绝望，他踢开自己身上的一期一振，随即反手用刀插向他的胸膛。

又是一声枪响，他的额头上多出一个流血的弹孔，缓缓倒了下去。匕首落到了一期一振胸边的雪里，沉了下去。他还没完全爬起来就被眼前壮观的雪崩场景惊呆了，如怒龙一般的雪浪从山坡上呼啸而下，不仅仅是一面，而是除了断崖以外的三面。积蓄的暴雪在此刻化作白色的锋芒切向了他们，三日月宗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上一句话，雪流便呼啸着奔到二人眼前。

一切言语和呼喊都被吞没，一期一振能清晰地感到自己在雪中产生的位移，白雪已经齐腰。他挣扎着努力向三日月宗近身边走去，几秒钟内雪已经淹没了他的胸膛，脚底也踩不到实地。他没有放弃，依旧朝着他那里移动。

恍惚中似乎握到了什么，白色已经淹没了头顶，口鼻灌入的雪冰凉刺人。而在瞬间，一切都消失了，他们都被推到了断崖外，隔着倾泻而下的雪看到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夜空。扳开了机括，一根飞爪弹射了出去钉在了凸起的峭壁上。白雪依旧在不断冲刷他于忙乱中找到的支撑点，加上两个人的重量，更是随时有松动的危险。他握紧了三日月宗近的右手，同时抓紧了那条救命的绳子。

 

 

这是他一生中最漫长的十秒钟，终结于他的一句话。

“放开我，鹤丸国永。”

 

 

 

设定相关：

 

三日月宗近（27）：警视，新晋署长，搭档为警部一期一振。能听到文章旁白。以“身处的区域”为限对周围的人进行精准的定位分析，有距离限制，打引号的大段文字都是他能听到的。听也需要花时间，所以与BGM相比有时间差。旁白的内容和人物本身也有关联，模糊不清的记忆会导致旁白的选择性略过。

 

鹤丸国永（24）：怪盗集团（伊达组四人）的领导者，能根据当下的形势和人物听到BGM。越重要的、越能干涉自己人生的人出现，能感知的范围相对也就越远。所以在作案时，即便相隔几百米乃至千米都能捕捉到警察出现的BGM；自己重要的人出了事，也会有异样的声音出现。最爱的食物是蜜瓜。在织田家学习过易容和伪装。

 

烛台切光忠（23）：怪盗集团（伊达组四人）成员之一。精通近身格斗和擒拿术，在电脑程序和语言上很有研究。喜爱甜点。

 

大俱利伽罗（22）：怪盗集团（伊达组四人）成员之一。精通爆破和各种枪械，学习过飞机驾驶技术。

 

太鼓钟贞宗（13）：怪盗集团（伊达组四人）成员之一。受到伊达家全员宠爱的孩子。

 

一期一振（26）：警部，搭档为警视三日月宗近。粟田口家被指定的下一任继承人，少年时生母因人为火灾致死，一期一振和弟弟鲶尾藤四郎受了重伤。其生父为了保护儿子，在法律意义上承认两兄弟已经死亡，抹去他们粟田口的姓氏后秘密送到海外交给远房亲戚抚养成人。和三日月宗近在高中起成为挚友，后进入警校并分配到同一警署。（个人经历neta大阪夏之阵烧失）

 

 

警察等级沿用了日本的等级体系，即：警察厅长官-警视总监-警视监-警视长--警视正-警视-警部-警部补-巡查部长-巡查长-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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