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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捉刀记(欢乐向,半文言半白话,引子+第一回)

《捉刀记》

 

 

天孕阴阳清浊气,天外有天,九重直上,通达仙家福地;地蕴山河五行灵,龙脉入海,绵延千里,凹为沟凸为岛。如今单说这极东一隅,有一仙岛卧于青龙之首。东临蓬莱,西隔扶桑,南望西潘戈,北靠八大洲,时人皆唤作“大秘密岛”。

话说此岛之景光怪陆离,地势亦多变难料,诞出怪奇神秘之事种种不一而足。天地灵气感化成形,往往于大秘密岛海域陆上生出数种稀奇精怪。岛民不堪滋扰,聚群而居,同心协力,抵御外敌。有靠海平地修起镇守府的,平日供养一帮舰装少女,巡航出海,捞船摸鱼,人称“提督”;有筑城御敌、金木石粮成日运转生息的,养出城娘数只,城主按级排列,官居上至太政大臣;更有占屋为基、铸刀上阵的,大秘密岛合有两派,一派遣与名刀结缘之少女,一派使刀剑所化之神灵。

后者时人皆唤之“审神者”,相传有溯时之力,怀正世之心,斩历史修正主义者于马下,所至时代宵小莫不退丧。其中有一审神者,性格粗疏散漫,身兼数职,马虎懒散而不以为意。一日竟将一队六刀错送至目标地千里之外,以灵力探查未果,居然不知所踪。醒过神后直唬得她涕泪俱下,委顿不起,由余下众刀慢慢劝住后,当即又分送了两队十二把结伴去寻。这正是——

 

一念铸成千般错,改正须经万种难。

种下苦果肚里咽,莫学他人玩双开!

 

 

以上引子按下不提,花开六枝,先表一朵。

 

 

 

第一回   伊达组入世寻宝刀,三日月情陷员外府

 

 

 

天色如墨,浓云滚滚,落雪如碎玉粗盐,如鹅毛柳絮,洋洋洒洒总不见停。路上牛马四蹄不动,行人眯眼难行,只在道上寻寻摸摸,栖栖遑遑。此时远处传来一阵得得马蹄声,一白衣银发男子骑一骏马,飞驰电掣,转瞬便到眼前。口中一水“承让”,快如疾风,呼啸而过。

 

距此五里之外有家小店,因地处两州交界,力人脚夫往来甚众,生意日日兴隆红火。眼看大雪封道,这般粗人自是赶着往里趁早歇息。人多地少,免不了生出龃龉若干,却无人敢惹角落里一黑衣男子,远远空出他身边一圈。

只见他独占一桌,面前酒水一壶,碗筷一副,小菜三碟,长刀一柄。生得剑眉朗目,英气勃勃,唯一不足的是仅以独眼示人,衣装又奇形怪状,不免引人议论几句。他耳中闻得窃窃冒犯之语,也不动气计较,只仰脖独饮。

一杯用毕,他抬头望向店家:“小二,多备一副碗筷!”

“来嘞,这位爷!”这小二乖巧识相,脸上满是殷勤堆笑,将他这“贵客”视得与别个不同。自去取了新碗新筷,用热水滚了三滚,擦干了才用木盘呈上。不料腿脚上吃了一记暗绊,连人带盘一齐摔倒,碗裂筷落,直教他卧在地上抱腿哼哼呼痛。

早有看不过去者齐声哄笑作闹,使绊子的那人斜睨一眼,拍了两下桌子,口里不干不净。小二哼了几句,委委屈屈爬起来,正跪在地上待要收拾,门外走进一人笑说道:“好大一礼,快请起来罢!”

还未等他答话,来人便绕到那恶客身后,揽着他肩膀嘻嘻一笑:“出门在外,江湖险恶,老兄你不会忘了规矩吧?”

“什么规矩?!”那人后背汗毛一竖,浑身好似针扎。不知他使了何鬼魅妖法,欺身至此竟不自知。

“毁人财物,赔人钱财。”他一字一句说得分明轻淡,却教人动弹不得,不敢造次。那汉子腰间一轻,低头忙看,存苦钱的褡裢哪里还有?只见那白衣怪人手中拿着自己装银钱的荷袋往小二面前一掷:“这位大爷赏你的,取了碗筷钱后你再还了他罢。”

“你……好大胆子!”那人紫胀了脸,气气呼呼站了起来,将桌子推开一截。奈何白衣人并不理睬,转身走向那黑衣男子对面坐下,伸手取过他面前的酒杯酒壶,自饮自酌。喝完一杯,长吁一口气,又使了他的筷子夹了一筷卤肉,吃得津津有味。

众人看得连大气也不敢出,只见那莽夫口里嗬嗬有声,双目紫赤,待要发作。黑衣男子看他一眼,站起身来。无人看清发生何事,只觉刀光一闪,两眼一花,回过神来时一方桌角恰恰落到地上。小店里一时鸦雀无声,只有那白衣人仍在吃菜饮酒,不忘向小二添了一句:“这桌子的钱也是那位大爷赏的,快再端一碗饭来。”

“你……你们——”“们”字刚出口两人便一齐望向那大汉,三只金眸中皆是一样神色,唬得他噤声不言,又讪讪坐下了。

只半盏茶功夫,白衣男子吃饱喝足,与黑衣男子留了饭钱便起身走了出去。既知他们不好惹,小店里的闲人也只得等了二人走远才敢放开嗓子说话。言之凿凿,口水纷飞,有说这两人是心高气傲的世家子弟的,有吵这两人是带刀的官老爷来微服私访的,还有断乎拍板定论两人是山上落草的贼寇前来踩盘子的……吵吵闹闹,不须多记。

 

众位看官你却道何如?无一人说得对,无一人猜得准,这二人便是审神者麾下二位得力干将,四花太刀鹤丸国永与三花太刀烛台切光忠。一个是国永家的俊秀,一个是长船派的始祖,皆被她遣来寻走失了的三日月宗近。要说这三日月宗近又是何许人也?有诗为证:

 

疑是明月下九天,出尘夺世貌如仙。

只恐拂尘飘摇去,但留清辉映人间。

 

三日月宗近容貌清丽雅致至此,又是全刀帐里唯一的五花太刀,人称“天下五剑,颜值担当;唯有爷爷,此名不虚”。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二人连着七日寻他不着,恐审神者心焦气躁,自是加紧了进度。奈何人生地不熟,路上风餐露宿,诸事皆难。好在方才鹤丸国永刚访着一处消息,顾不得雪大天寒,赶路还了租借的马匹,便来约好的小店找烛台切光忠一同去探探虚实。

 

二人转进镇子,雪已转小,只是路上还没什么人,街边铺子也大多半上了门板。烛台切光忠一边笑,一边听鹤丸国永绘声绘色地比划,忍不住插了一句:“什么‘刀妖’不‘刀妖’?你莫要再找错了人。”

“错不了的,”鹤丸国永胸有成竹,“有名有姓,人证齐全。名门望族深闺中的事玄乎是玄乎了些,总不会传得这么离谱罢。时间也像,去看看也好。”

正说着,二人便走到一处朱门大宅门前,守门的两个小厮坐在门槛上对嗑瓜子。见他二人往门前这么一定,又在嘀嘀咕咕,其中一个心眼灵动。待听得二人在说“刀妖”之事,他自度二人样貌品格,忙站起来迎了上去:“二位可是李家镇前来驱妖的高人么?前日去请了,怎地来得这么快?快请进罢!老爷已是等得两眼插柴了。”

烛台切光忠与鹤丸国永对视一眼,也不推辞,且跟他进去。穿庭院,转阁角,经过假山三四从,屋宅五六间,廊厅六七处,这才到了正堂。只见一披玄紫色大氅的老儿拄个拐杖,捧只暖炉,正坐在铺了熊皮的太师雕花椅里有一声没一声地捯气。领着烛鹤二人的跪下去磕了一个头,报得亲切:“老爷,除妖的高人来了。”

不说还好,只见那老儿一听“妖”字,面色大变,嘴里哼哼呼痛,喉间格格响起痰声。身后的婢女忙用手指摁上两太阳,一轻一重地轮着揉搓。待攻心的急火慢慢回落下去,方才好了。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朝二人作了一揖:“敢问名讳?”

烛台切光忠耐不住,笑道:“我们并非捉妖人,只是有一事相问,想寻个方便。”

不待他答话,鹤丸国永早从他神气里瞧出三分,说道:“我们就是刀化的人形,若你家里的那位不是我们要找的,顺手帮你祛了也无妨。”

这一句话倒似捅了马蜂窝,把那员外唬得两腿打颤,不由得跌回椅中。婢女急忙上前抚胸拍背,又磨了半晌功夫。旁边那小厮更是双腿一屈,跪在烛鹤二人前捣蒜般磕头:“两位爷爷,小的与你们无冤无仇,不是要指着把您二老请来家里。一个就够了,一个就够了!望爷爷可怜我这家生子儿的小命,收了神通快快离去罢!”

“来福,”老人脸上似笑似哭,重新站起身来,“这两位不像那不识理的人。还不快去催茶催水?”

小厮一叠声地倒着退出去,烛台切光忠与鹤丸国永被请到座上,听那老员外娓娓道来:“方才惹到心里一块冷病,教看了这多笑话。府上待客多有怠慢,还请二位大人不记小人过,切莫恼我。”

鹤丸国永奇道:“什么冷病?”

老人欲言又止,见支吾不过,叹一口气,方才说道:“年前东头叶家小儿子接了只船妖回家做妾,叫甚‘珍茗’的,无比宠爱,万般粘腻。没想不多久便有三女子来寻,要他放人,他从小刁横顽劣到大,哪里肯放?也不知使了甚火炮妖术,可怜老叶家祖传百年老屋,一朝轰得只剩平地,连祠堂都烧个精光。好在没伤人性命,这才放她走了。”

烛台切光忠不禁笑道:“还有这事?这说的是舰队里的金刚四姐妹里的榛名妹子罢,我们审神者似乎也担着提督的职——”

鹤丸国永忙截住他的话头,对着员外道:“闲话休说。不瞒你讲,我们也是听了乡野传闻才寻到你这里。你胆大放心照实了说,我们定然清清白白还你一间好祖屋和一个好女儿,你看如何?”

他长出一口气,鞠了一把老泪:“不瞒二位,小老儿也偷偷摸摸找过几个驱妖的高人,都被小女打骂了出去,法器也砸了不少。小女日日腻着那刀,针线女红,诗词书画一概蠲了,成日闷在后面不晓得怎么作怪。爹娘管不得,旁人劝不得,房子进不得,逼紧了就寻死跳闹。她娘还在后面躺着,都是因这事气的。还没出闺的姑娘,闹出这样不体面的家丑,教我说起来都心寒!”

说了个七七八八,他又令婢女带烛、鹤二人走小路潜进后院,自去歇息不提。园内雪映红梅,暗香袅袅;冰掩荷池,残叶凄然。带路的婢子处处小心,叮嘱二人万千仔细,不料远远地传来一声叱骂:

“绣春,你好大的胆,敢端这等腌攒饭食过来,看找不罚你脆上三天三夜的针垫子!”

 

话说烛鹤二人未闻其人先闻其声,打发走了小丫头,孤身潜入,借着院子的假山木石掩着窥看。只见那站在屋檐下的小姐年方二八,杏眼柳叶眉,生得珠光可人,形容昳丽。二尺的绫纱俏俏儿地围在腰间,外套银狐小袄,内着赵粉夹衣。乌生生的头发半垂到腰间,十根指头好似水葱一般。端着盘子的婢女不敢回嘴,只垂着脑袋连声应诺。

“你平日里就不知轻重,和我玩惯了的。往日里给你三分颜色,倒开起染坊,敢欺到爷爷头上!”她指着碗碟厉声数说道,“这鲍汁白菜找说过甚来?只许取菜心里头三片炖。这分明是取到五片大小的,你也敢和厨子交割了?三鲜鸡蛋盅蒸成这般也巴巴地送过来,你是眼皮子浅还是耳根子松?才打上两千下的鸡蛋也敢往他面前拿!还有这茶,开春的西湖龙井配去年的梅花雪水也能端给他喝得?我宁肯摔了这杯子!这等茶饭就已经丢光了脸,竟配个银筷子,还不快把我爹房里藏的那双缅甸象牙箐捧来,不长心的没用东西,白跟了找这么多年!”

“小姐,奴婢不敢,这就去换,这就去换。”被唤作绣春的脚不沾她她走了。一旁的烛台切光忠、鹤丸国永己是唬得一愣一愣,这才咂摸出员外说的“着魔”滋味。

待她掩门进去, 二人连忙赶到房前, 但见一新写木牌匾挂在门楣',上书“本丸”二字。窗格门板无一不严实,外罩轻纱,内糊细纸。鹤九国永拔刀轻戳,点出一洞,方才瞧见内里。只见一长身青年坐在床边,俊朗飘逸,风华无双,不是他二人苦寻的三日月宗近,却又是谁?那娇娘脆在他膝下,一边替他捶腿, 一边轻声软语她与他说笑: “爷爷放心,饭菜一会儿就送来。我看刚刚做的一定不合你口味,就给挡了回去。隔壁东头金铺子打的首饰也按照爷爷的意思退了,西口绫罗庄的衣服也送了。那些粗俗东西,看着就烦心,不要也罢。”

鹤丸国永回身向烛台切光忠点了点头,随即绕到门前手起刀落,两扇门板应声倒地。那小姐惊得软在垫上咿咿呀呀地叫唤,倒是三日月宗近笑道:“无妨,无妨,这可不是接我的人来了?”

“你倒也教我们找得好苦,”鹤丸国永一笑,“叫审神者来罢?好早些渡我们回去,此地不宜久留。”

语毕,烛鹤二人摸出审神者给的符令,念诵一阵口诀。少顷,一道白光闪现,只见她从中钻出,拍拍身上浮尘道:“你们也算手快的,总算是寻回了三日月宗近,大功一件!回去我定派你们二人一人一份仙人团子。走罢。”

不料那小姐回过神来,见状大声哭喊,将腰间长纱挂上房梁,跳上凳子便要上吊寻死。烛台切光忠情急之下出刀割断粉绫,轻轻接过她,放到地上。她掩面啼哭不止,俄而扑在三日月宗近脚下,抓着他衣服下摆道:“爷爷,不如你带了我去罢,如此狠心撇开我,真真舍不得你!”

烛鹤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皆劝那小姐放手。审神者听她“爷爷长,爷爷短”叫得心烦,又恐和她结下太深缘分,不好抽身而退,于是厉声喝道:“这是我家的爷爷,你叫他什么!我踏遍厚樫山,统共出阵上万次,费了无数资源心血,统共才得了这一把爷爷!也不照照镜子,想要轻轻松松拐了我家的三日月宗近去,凭你也够格?”

那小姐吓得不语,双目里泪水涟涟,足足哭成一个泪人。鹤丸国永将审神者拉到左近,小声道:“恐怕那小姐情根深种,如此硬拔是拔不除的,唯有智取。”

“我也担忧她寻死滋事,这份恶果还要结算到你我头上,”审神者皱眉,“我们已被因果绑住,想走也走不得。你可有什么计策?”

“万全之策莫过于我们带走真人,单给留她一个念想,”鹤丸国永一笑,“审神者,你身上可带着那‘刀札’?”

还未等他明说,审神者已明其意,脸色大变:“不成!我捆了数张才接到爷爷,怎好轻易送她?”

鹤丸国永不语。审神者犹豫片刻,伸手入怀拿了卡片,左看右看甚是不舍。一咬牙递到那小姐面前:“给你做个纪念,把爷爷还我,你往后就看画儿思人罢!”

那小姐也不曾想过能留下众人,只求多挨盏茶功夫。如今得了这栩栩如生的画像,喜得连话都说不清了,跪在审神者身前一叠声地喊“娘娘赐福”,唬得她连声推辞。趁着那小姐思念松动,回心转意,拉着三刀遁入时空传送。

 

待得回转过来,已是身在本丸,前事恍如一梦。烛台切光忠问明白原委,笑道:“你们倒也做得一件好事,破份财喜,结个善缘。”

审神者刚待要答,怀中符文信号又发作起来,心知是又有一把刀被寻着了。三日月宗近问起这回是谁,答曰:“这是我派去寻安定的队伍,虎徹家的兄弟。你们好生歇息,我去去就来。”

 

说罢,跳入时空隧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第二回   大和守误闯风尘院,审神者怒砸小判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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