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血之契》（三日鹤，第四章）（《血之楔》番外二）
纯血种三日月宗近x人类鹤丸国永
第四章
鹤丸国永没来得及回答，就听到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接近的响声。他心中一凛，却看到那个孩子站了起来，以非常快的速度拨开了自己。力气之大，自己竟然无法抵抗。他脖子上已经变成光溜溜的一片，伤口都愈合了。
“你不是……我的同类，”他咳嗽了几声，“快走吧。”
“那你呢？！”鹤丸国永话音刚落，就看到他的身子软软地栽了下去。他伸手将他抱住，然而却对上了十数米外的一双绿油油的眼睛。黑夜里他看到了那闪着寒光的白牙，以及高大的、与四肢匍匐的兽类有所区别的躯体。
“狼人！”
他脱口而出的话语淹没在不远处的一声火器的爆响里，狼人斥候迅速隐没了身体。鹤丸国永感到怀里的孩子挣扎了起来，他的小脸上露出了一阵惊慌：“是猎，猎人……我得走了，不行……得快点……”
身体比意识反应得要快，鹤丸国永自然而然地松开了他。然而他却捉住了他的手臂，捋开袖子后咬了下去。小臂上传来的疼痛让鹤丸国永皱起了眉头，他感到那个孩子用力吸了几口鲜血。
金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歉意，他松开嘴，微微喘着气说道：“我叫五虎退，谢谢你。”
还没来得及有所表态，鹤丸国永便看见他以极快的速度隐没在了树丛深处，小老虎跟在他脚边。手腕上被咬开的伤口还没有凝结，他用两指环住手腕，缓解了流失的速度。几乎就在五虎退的身影消失的同时，一个吸血鬼猎人端着枪走了过来，他的皮甲上还溅着血渍。见到鹤丸国永后他一怔，上下打量一番便将短枪收入腰间皮囊，换成银匕首后走近了他。鹤丸国永警惕地看着对方，向后退了一步，却见他朝身后叫了一声：“兄长，他跑掉了。”
随即，他转过头来，从腰间的褡裢里拿出一小盒药膏，隔空扔给了他。鹤丸国永准确地接过，说道：“谢谢。”
“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盘问十分直接。鹤丸国永有些不快，避重就轻地回答了他：“我要去亚霍斯科念书，中途在这附近休息，碰到了狼人还有一个……应该是你要找的？”
黑色的吸血鬼猎人纹章虽然不显眼，在这样的距离里却也是能看得清的。鹤丸国永涂完药以后将它放在手心向他伸去，那个猎人接过了。药膏立竿见影，立刻止住了血。就在这时，他迅速地拔枪对准了某个方向，不多一会儿，窸窸窣窣的声音传了过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可算找到你了——”
“这是我家的仆人。”鹤丸国永打断了他。那个猎人看向了一脸狼狈的仆从，又收回了枪。鹤丸国永快步走了上去，低声抚慰了几句。
他瞥了鹤丸国永主仆二人一眼，有些傲然地说道：“这附近狼人很多，并不太平。既然你们也要去亚霍斯科，不如和我们一路，可以互相照应。”
“这是——”年轻的仆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鹤丸国永点了点头。
篝火生得很旺，鹤丸国永坐在靠里的地方，前些时间发生的事情留下的印象慢慢淡去了。今晚群星璀璨，让他想起了三日月宗近送给他的那件盘子。一想到三日月宗近，他就顺带着回忆起了他的纯血种身份，他说过的种种话语，他每年送给他的那些礼物，还有他最后的吻——当他还在发呆的时候，新认识的朋友已经将烤得滴油的肉串递到了面前。鹤丸国永接过树枝，连声道谢。
“别担心，你没事的，都过去了，”莺丸笑得很和气，单边眼镜别在胸前的衣襟上，“吃点东西心里就会好受些了。”
鹤丸国永应了一声，看向自己被包扎起来的手腕。在膝丸——也就是和他见面的那个吸血鬼猎人——跟随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并一起过来的时候，焦急不安地守在原地的老仆人赶紧替他处理了伤口。在此之前，膝丸用银硬币压上了他的皮肤。虽然知道这是被吸血种袭击后的惯例，他总觉得被这样对待有些提不起精神。
“幸好只是被吸了一点血，你可是被卷入了今天的斗争中心，”坐在莺丸旁边的髭切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跃动的火苗，“吸血种和狼人的战斗……居然没事，也算你命大。”
“狼人一方先行退走了，大概是己方损失过于严重，也被我们搞掉了一些，”膝丸将一块木头投入火堆，“再说那可是一只纯血种，血统本身就是一种威慑，它们讨不到多少好处的。”
鹤丸国永没有接口，三日月宗近送给他的礼物贴在他胸前的皮肉上，他没让他们看到，尤其是那对拿着黑色纹章的血猎兄弟。经过交谈，他意外地和他们的远亲——要回亚霍斯科念书的莺丸很谈得来。他告诉鹤丸国永这条路近年来不是很太平，所以他的这两位表兄弟每次都会过来帮忙。莺丸今年十八岁，已经在那里学习了两年半。
两边的关系在分享晚餐时拉近了不少，鹤丸国永和莺丸越谈越顺畅，他问起了亚霍斯科的事：“那里的老师严厉吗？我的意思是——我看过了他们寄来的信，今年我会去接受基础教育，是在哪里接受呢？学院是统一的吗？上面还说学期末要参加考试，考不过就要留级……”
“你不用担心，只要平时勤奋一些，学期末的水平测验对新生通常是不怎么为难的，”莺丸笑着说道，“真正的考验可是从下学期开始，会让你选择感兴趣的专业课。你要先去查询哪些学者的辅导名单有空缺，然后向学院递交申请，参加筛选，自己确定自己的课程。每位学者都有自己的公共授课和私人答疑的时间，有的对考勤率有要求，有的只要你按时完成功课就不追究那些。嗯……第二学期的话，我建议你尽量不要起冲突，学会灵活调整。”
“噢……”鹤丸国永一边听，一边点头，牢牢地记住了他的介绍。莺丸伸出手，手腕上系着的绳子串着一个小牌子和一把钥匙。钥匙很小，金属牌子上面则刻着他的名字和一串数字：“这是我在亚霍斯科的铭牌，数字是学号，也对应邮箱。平时收发便笺，和家里联系写信，学院里发的成绩单、通知和档案之类都会放到这个号码对应的邮箱里。只要你不脱离亚霍斯科，它就一直跟着你。你应该知道吧？录取确认函里有这个的说明。”
“嗯，我知道的。”鹤丸国永看向了手边的小箱子。他将自己的牌子和钥匙用睡衣包了几层，塞到了里面。他没和三日月宗近说这件事，倒不是不想得到他的消息。因为他一定会在生日那天出现，所以……
完全无法想象他给自己写信的场景，也想不出究竟要写些什么给他。光是描摹等待他信件时的自己就觉得浑身都很不对头。鹤丸国永咬了一口香气四溢的烤肉，用力咀嚼时带上了几分转移注意力的意味。
“那里的学生很多吧？学者也是？”咽下去后，他开口询问道。
“是的，有很多，”莺丸笑了起来，“不用担心选不上课，你只会后悔没时间多学几门。当然，第一学期只要跟着课表上课就行了，想额外加课的话要先去学院拿申请表，他们相当欢迎新生这么做。”
“如果是我，可不会选择再给自己增加负担。莺丸是好学生，”髭切笑着伸展了绑着皮甲的双腿，手里拿着半块面饼，“从来都是全优的成绩。”
“你学的是什么呢？”鹤丸国永有些敬佩地看向了旁边的青年。他看向了火焰，笑了笑：“今年我打算接着报那门关于茶文化的进阶课，然后就是吸血种相关的——”
“吸血种？！”鹤丸国永脱口而出，他意识到自己过于敏感，连忙补救，“竟然有专门教授这方面知识的课？”
“这属于生物学，”膝丸答道，“那边关于神秘生物的知识全都由专门的研究者授课，有时还会请猎人工会的猎人过去。”
“连宗教都有独属的课程，还有教会捐赠的图书馆和教典手抄本，赏金猎人工会和教廷每年都挑选新人去学者之都受训。”髭切紧接着说道。
莺丸察觉到了鹤丸国永的神色，试探性地问道：“你很感兴趣吗？”
“倒也不是很感兴趣，就是觉得很新鲜。”他掩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并没有直白地承认。
“话说回来，”髭切话锋一转，望向了莺丸，“你真决定要学吸血种相关的内容？”
“平时从你们两个这边就接触了一些，我自然也产生了兴趣，”他语调轻松，“没准学成了以后可以去试试血猎工会的文职应聘，说不定还能帮到你们一二。”
“免了，这可是很危险的。你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婶婶得找我们算账的。”膝丸不以为然地说道。这对二十来岁的兄弟此刻就像是达成了共识，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了他们的表弟，然而都被莺丸巧妙地化解了。
时间在闲聊中过得很快，髭切、膝丸和两个仆人两两一组，分别在上半夜与下半夜起来守夜。鹤丸国永和莺丸靠着树干睡在了一起，虫声啾啾，鹤丸国永睁开了眼睛，他睡不着。旁边人的呼吸平稳悠长，莺丸已经陷入了梦乡。他的手指探进领口里拿出了那个小瓶子，看着它轻轻叹了一口气。
在髭切和膝丸的护送下，接下来的路程十分平顺。莺丸的照顾亲切而礼貌，鹤丸国永很快就与他结为了好友。在他的帮助与提点下，入学手续办理得十分顺利。顺利入住后鹤丸国永收拾好了行李，与仆从们和望月告别。趁着时间还早，他在莺丸的带领下逛起了亚霍斯科。
“这口喷泉相当有名，是常用的见面地标，”莺丸指着右侧竖立着一座白色独角兽雕像的喷泉说道，“王都里有一座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是王室赠送的。”
“南边是集市，餐馆和酒馆有很多，去的话能看到全是自己人，”周围的人群川流不息，莺丸坐在长凳上介绍道，“那一块都是居民区，很多不住学院宿舍的学生都在这里租房子；东面的一片全是学院的研究分区；城郊那边还有农产业的实验基地，我已经在那里种了一年多的茶树，有空的话欢迎你过来看看。”
“一定！其实我看了一圈以后觉得，”坐在他旁边的鹤丸国永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整个亚霍斯科就像一座学校，没什么边界之分。”
莺丸笑出了声：“本来就是如此，它可是学者之都。”
学期开始的第一天是一个相当灿烂的晴天，第一节课就是上午有关吸血种的授课。鹤丸国永和莺丸约好了在喷泉见面，他穿着自己最好的一身衣服，在等待他过来时拿出怀表看了看。他的胳膊下面夹着从信箱里取出的散页讲义，按照莺丸的建议用束带将它们扎了起来。一刻钟后，两人并肩走到了位于城市东边的生物学的授课区。
“中午吃完饭后，下午我的课就要回主校区上了，”鹤丸国永说道，“‘草药学入门’‘炼金术入门’。”
“都是很有意思的内容，你放心吧。”莺丸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时他们看到了一个一袭黑衣的少年自面前走过，面色平静。而看到他的人难免都停下了脚步，望着他背后披风上金色的蔷薇纹样，鹤丸国永脱口而出：“纯血种！”
“那位是骨喰藤四郎，”莺丸压低了一些声音，“亚霍斯科这里的学者也有固定合作的吸血种家族……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这些，不过也不太清楚就是了……血猎工会和纯血种家族牵头做了一个研究项目，资深的学生也有被选中和参与进去的。你要是看到他们的人，不要惊慌，他们绝对不会主动伤害你。”
“我知道。”鹤丸国永一边走一边回头，骨喰藤四郎没有停下脚步，他身边的类似的窃窃私语实在太多了。他蓦地想到了那个银发金瞳的孩子，不由得忐忑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你知道名叫‘五虎退’的吸血种吗？”
“那是……”莺丸摇了摇头，“我也不太清楚……要是纯血种的话，还可以从他们的族谱查到。但这个也是内部的事情，他们一般都选择对外保密。”
两人说着说着就走进了授课的大厅，宽敞的房间比鹤丸国永想象中要大上一倍，可以容纳数百学生。一个个挨着的位子很挤，来的人还不是很多，于是他和莺丸坐到了第一排。看了一眼头顶雕花的黄铜蜡烛架和充满了古朴意味的长桌，鹤丸国永耸了耸肩膀：“还不赖。”
解开了束带，他将讲义顿在面前的桌子上理了理，羽毛笔和墨水在桌子上随处可取。拿起一支在空白的页缘试了试，鹤丸国永将它放到了手边。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周围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教室里充满了嗡嗡声。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来了”，于是隔着位子聊天的、还没坐下满教室溜达的和懒洋洋趴在位子上补觉的学生们都像模像样地收敛了起来。鹤丸国永正忙着用羽毛笔给讲义的边缘画花边，在那位导师站到前面时才抬起了头。那一瞬间他怀疑自己的眼睛看花了，忍不住真的揉了一下，才确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对着自己微笑的、手里拿着随便什么东西他已经顾不得管的那个人是……
“三日月宗近？！”鹤丸国永忍不住叫出了他的名字。他的身上不是纯血种的燕尾服，而是一套合身的淡色衬衣和长裤，胸前别着一枚金色蔷薇胸针。没有理会旁边人的诧异，他所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手忙脚乱地翻出课程介绍，去看上面列的主讲人姓名，连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五阿弥切？！”
化名多一个总是好事，这门课都由纯血种来讲了，当然不需要别的来做讲座啦~我在前面有写授课教师是有私人答疑时间的，总之……这是十六岁的鹤丸国永的学院生活的第一天！
老师爷：没有我们的更新就算了，现在连paro都被后来者占了。天理昭昭，三月飞雪啊……
学生鹤：老师，看开点，别担心，他们种族和学校制度跟我们不一样的（递瓜）
在正式收录进本子时个别字句可能会有所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