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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兔的报恩》(三日鹤)

原本的中秋贺文,来不及写所以当天放了全文大纲←请戳

正好七千fo点文抽中了扩写这篇,所以就写出来啦!一篇完^o^

 

悬在天边的一轮满月被周围的云朵遮去了半截,深夜的山里除了呼呼的风声,还有微弱的虫鸣。被灌木与树木遮挡的草甸深处筑着一处小窝,里面趴着两个绒团。依偎在一起的一蓝一白两只兔子正在酣睡。其中一只白的耳朵动了动,忽然睁开眼睛,半支起了身子。

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响动,闷闷的脚步声、枝叶扫动的刷啦声和清脆的金属相击声自空气里逸散开来。它登时睡意全无,两只前爪扒了扒窝里的干草,用白而柔软的头去蹭旁边的蓝兔子。

吱,吱吱,白兔发出细碎的声音,催自己的伴侣一起去看个究竟。然而蓝灰色的兔子只是垂着耳朵,大大的如绒球一般的身体颤了颤,接着便陷入了更为深沉的睡眠。见状它又用鼻尖蹭了蹭它,然后三下并作两下地蹦跶出了它们共同的小窝。

 

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到了地上,好动的白兔借着皎洁的光芒跳过了横生的藤蔓与荆棘,绕过了地上嶙峋扎脚的石块和腐烂萎缩的树叶。渐渐能闻到不属于这里的陌生气味,它停下了,粉嫩的鼻尖动了动,然后转向了出声的那个方向。

脚爪踩到叶子上的声音很轻,它小心翼翼地朝那里走去。忽然,一抹银光封住了它的视野。凭空出现的相交的刀刃溅出了火星,银白色在月光下交相辉映,铿锵的声音笼罩了它的头顶。轰隆——铳兵齐作,呼喝的人声、命令声、吃痛的叫喊全都交织在了一起。一汪热腾腾的血污溅到了它旁边的草地,它猛地从草丛里蹦起,想要逃进更为安全的灌木。耳旁风声呼呼,它跳了进去,落脚的时候却并未注意。等意识到踩空了一块石头时,白绒绒的身体已经仄歪着倾倒了。

吱。细微的声音被淹没在了刀剑男士与暗堕溯行军的交战声里,被石头绊倒的它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右脚上传来了一阵阵刺痛,它的下颌耷拉到了前肢上,不安地抖动着一双白色的长耳朵。

身后的打斗声渐渐停息。忽然,灌木丛被什么人“刷啦”一下分开了,它的身子激颤了一下,随即就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在这里!我找到兔子了!”

 

鹤丸国永将太刀收回鞘里,单手将那只白兔抱了起来,分散作战的刀剑男士们也慢慢归入了队伍。小短刀们聚集了过来,白兔趴在鹤丸国永的怀里,和他白色的羽织外套几乎融为了一色。软乎乎的柔软肚腹因为紧张而一伸一缩,它紧紧地眯起了眼睛。

“没发现团子吗?”太鼓钟贞宗盯着它左看右看,伸手去逗引它。它嗅了嗅,移开鼻头,长耳朵在他的抚摸下慢慢低了下去。

从另一边回来的五虎退也摇了摇头,以示自己那边没有看到。和他一起结束搜索的包丁藤四郎坐到了地上,打着呵欠,揉了揉眼角泌出的泪水:“还要再战斗多久啦……好困啊……人家好想要人妻的抱抱……”

“再坚持一小会儿,马上就要回去咯!”鹤丸国永鼓励了一句,心里明白队伍的士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

这时五虎退看向他怀里的兔子,小声对队长说道:“那个……如果我们要离开,要不要先把兔子先生放下……”

“发现它的时候好像就已经不能走了,似乎是受了伤。”鹤丸国永慢慢捋过它的背。白兔的胆子好像大了一点,睁开红色的眼睛,小心地瞧过了他们一圈人。在看到五虎退身畔的白色大虎时,它急促地吱了一声,直往鹤丸国永的外套里拱。

“哎呀呀,”鹤丸国永笑着拍了拍它,“那只老虎不会伤害你的,不要乱躲啊?”

“对……对不起……”五虎退结结巴巴地解释道,“虎先生……它……绝对没有恶意。”

山中传来了不知是什么野兽的嚎叫,小短刀们呜哇地叫作一团。太鼓钟贞宗连短刀都拔了出来,蹲在他旁边的秋田藤四郎紧紧捂住了耳朵。

“已经这么晚了,大家也很累了,”挡在外沿的药研藤四郎观察了一圈周围,“不如就此回去和大将禀明情况,明天再来吧。”

鹤丸国永应了一声,将白兔装进羽织外套的兜帽。圆圆的月亮照着下山的一行人,白兔安静地扒着帽子的边沿,瞧着两旁的景物。

 

兜帽里的沉甸甸的感觉从进本丸门口开始起就伴随了一路,鹤丸国永将短刀们一一送回各自的房间,最后一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自己房里。审神者和其他同伴早就睡下了,除了在外远征的队伍,他此刻应该是唯一醒着的人。走过长长的木廊时他打了个呵欠,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月夜里的庭院更增一分静谧之美,鹤丸国永侧过脸去看那一簇开得正盛的晚香玉,忽然感到脸颊蹭上了毛茸茸的一团柔软。他定睛看去,只见那只白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探出兜帽,半个身子扒上了他的肩膀。

“腿脚还没好就这么不安分了?”他反手摸了摸它。贪看本丸景致的白兔蹭蹭他的脖子,将那侧脖颈处的银白色发丝焐得暖乎乎的。鹤丸国永将它抱到怀中,慢慢推开了一道幛子门。月光将他的影子映到了叠席上,一旁钉在墙上的木牌写着他与三日月宗近的名字。

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鹤丸国永看向一旁铺好的褥子,三日月宗近已经睡着了。两人的被褥照例合在一处,他先将兔子放到叠席上,然后将壁橱推开小半,取出一只多余的枕头,掏出棉花枕芯放到了自己和三日月宗近的边上。他将白兔抱到上面,低声说道:“委屈你先这样过一夜,快休息吧。”

它眯了眯眼睛,安稳地趴在柔软的枕芯上,耳朵垂到了身侧。鹤丸国永脱了衣服,钻进了那床很大的被子里。出阵的劳累很快就让他沉沉睡去,房间里幽幽的熟悉香气让梦境变得尤为安稳。

 

院子里叩石的流水竹筒不紧不慢,天光逐渐变得明亮了起来。三日月宗近只觉得有什么暖暖的东西在蹭着自己的脸,他感到鹤丸国永的手臂搭在自己腰间,脸上只是滑过一丝笑意,以为是他的头发。

挨着脸颊的柔软移到了鼻翼上,伴随着很小的吸气声。与此同时,他意识到了背后传来的是他的心跳,呼吸的气流在后颈处流连——察觉到这一点的三日月宗近立刻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生满白毛的圆乎乎的脸。呼吸停了一个节拍,他眨了眨眼。挪到他面前的白兔半眯着眼睛,又半蹭半咬了一下他的鼻子。

“这是……”他伸出手戳了戳它圆乎乎的身体,柔软的毛皮和体型让他确认了这是一只兔子。三日月宗近慢慢转身,身后的人还在睡着。他轻轻往鹤丸国永的脸上吹气,银白色的睫毛稍稍翕动了几下,然后他看到了那双睡眼惺忪的金眸:“嗯……”

“它是怎么回事?”三日月宗近卡着白兔的前肢将它抱起。鹤丸国永瞧了一眼,声音懒洋洋的:“昨天从山里带回来的,小家伙的腿受伤了。”

“我记得你们是去被安排找团子的,怎么带了只兔子回来?”三日月宗近一面说,一面坐起了身,白兔在他手里扭了几扭。鹤丸国永嗯了一声,眼睛又闭上了。

他摸了几回它的耳朵和背,然后捧着它,用它的胡须去撩鹤丸国永的脸。鹤丸国永将眼睛撑开一道缝,接过它后直接揽到了怀里。三日月宗近的手掌抚过他的脸颊,于是他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夜里出阵的疲累还未完全消除,他看了一眼明亮的窗外,嘀咕道:“今天你是不是还要去田里耕作?”

“嗯,昨天排下的值日。”三日月宗近掀开自己这半边的被子,然后将被角掖好,不让热气全都散掉。鹤丸国永抱着兔子睡着了,一团毛茸茸的白球贴着他的心口。见状他尽量保持安静地换上内番服,走出了房间。

 

 

一滴露水滴到了前额,蓝灰色的兔子昂起小头,左右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窝。白兔的失踪让它慌了神,残存的睡意立刻全然消失了。头顶的月亮已经西沉,它吱吱叽叽地叫了几声,在草窝里急得转起了圈,短短的尾巴摆了又摆。

确认它不在身边后,它呆住了,趴在窝里冷静了一会儿。然而很快地,它打起了精神,用鼻子在空气里使劲嗅着勉强还能辨认出的气味。沿着这熟悉的气息它跳出了小窝,向外面跑去。

路途遥远而漫长,横生的藤蔓和灌木时不时阻挡住去路。渐渐地,它嗅到了交杂在一起的血的腥气、火药的刺鼻气味与人类的体味。最为黑暗的黎明来临了,世界只剩下了一片黯淡的星光,启明星遥遥地悬在天边。它缩紧了四肢,蹲在地上,如同一个贴在地面的蓝灰色毛团一般。

叽,叽叽,它不抱希望地叫了两声,白兔却没有回应。蓝灰色的兔子垂下了耳朵,树林里传来了某种有规律的沙沙声响,如同野兽在附近走动。它警觉地站了起来,拼命迈开小短腿朝前跑去。

太阳自东边升起,渐渐地,下山的小路变得开阔了起来。它嗅着白兔的气味,跑到了一座建筑的外围。疲累的身体和咕咕作响的肚子让它几乎立时要趴到地上休息一番,新鲜的食物气息吸引了它。很快地,它钻到了一块菜地里,里面是两列长势喜人的卷心菜。

土地被翻得很松软,浇过水的卷心菜散发出翠绿的色泽。它的两只前爪扒住了一颗最大的,奋力用头去拱动,想要把下面的土拱松。旺盛的食欲让危机感变得迟钝了许多,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悬空时,它已经被拎着耳朵捉了起来。

“又来了一只?”蹲在地上的三日月宗近将它提到和自己视线平齐的高度。蓝灰色的兔子比那只白兔要大足一整圈,四足乱蹬不说,嘴里还叼着一片菜叶,兔赃并获。它嗅到了他身上留下的白兔的气息,扑向了他。三日月宗近猝不及防,只觉得一大团毛茸茸直接贴到了脸上。他手下意识地一松,蓬松的大毛球落到了地上,好在距离不高,也没伤着。

啾啾,叽叽,蓝灰色的兔子在他脚边转圈,着急地来回蹭着他的脚踝和膝盖,像是要急切地表达什么似的。三日月宗近想了想,将它抱了起来,快步走回了本丸。

 

等带着它回到屋里,起床的鹤丸国永正在与那只白兔玩耍。他将一枚刀装推向了它,金色的小球骨碌碌地在席面上滚动着,白兔非常灵敏地用头将它拱了回去,一人一兔已经像这样玩了好几个来回。然而再次推过去时它却发出了吱吱的叫声,没有理会鹤丸国永,像是在寻找什么似地瞧向四周,然而腿上的伤让它无法灵活移动。

“怎么啦?”鹤丸国永将它抱到腿上,顺着背上的毛轻轻抚摸。耳畔传来了脚步声,他听出了是三日月宗近,于是抬头看向幛子门。

不一会儿,门果然开了。三日月宗近瞧着坐在叠席上玩耍的他们俩,以及地上散落着的刀装、原本是鹤丸国永胸口装饰用的毛球与自己绑缚头发的穗子。见他突然出现,鹤丸国永抿了抿嘴唇,随即笑着招呼道:“回来了?”

吱——蹲坐在地上的白兔看到了被三日月宗近抱着的蓝灰色的兔子,叫得更大声了,一心要扑出他的腿弯跳向它。而三日月宗近手里的那只也不安分地扭动了起来,长长的耳朵竖得笔直。三日月宗近会意地蹲了下去,只听“通”的一声,它从他手里蹦跶了出来,径直奔向鹤丸国永手里的白兔,围着它热切地又亲又蹭。

“看来是惹来了你的‘那一位’啊。”鹤丸国永将白兔小心地放到了席子上,两只兔子你蹭我一下,我蹭你一下,亲亲昵昵地挨到了一起。白兔吱吱地叫了几声,伤了的那条腿稍微动弹了一下。蓝灰色的兔子绕到它身后,很小心地凑近了那条已经用绷带和夹板裹上的后腿。

“已经上了药吗?”三日月宗近也注意到了。

鹤丸国永摸着两只兔子的背脊,回答道:“是呀,审神者帮忙一起裹的。她稍微动用了一些灵力,稍晚就可以痊愈。”

“唔……”他坐到了叠席上。鹤丸国永玩心大起,拾起三日月宗近的穗子,系到了蓝灰色兔子的耳朵上。明黄色的穗丝在它的脸边晃来晃去,痒酥酥的,惹得它转过脸去嗅,不一会儿就自顾自地转起圈来。白兔子叽叽了两声,于是它停了下来,让它也去蹭穗子。

鹤丸国永轻轻笑出了声,不忘偷瞥一眼三日月宗近,好在他并不介意这种玩闹。三日月宗近伸手将贴在兔子面上的穗丝拨开,又摸了摸它们的背脊,忽然听鹤丸国永问道:“你是在哪儿见到那只蓝的?”

“在田里找到的,它在偷菜吃,”他记起了它扒着卷心菜大嚼的模样,顿了顿,“难道……它是从山上找来这里的?”

“哎呀!那可不容易,”鹤丸国永双手拍了一下膝盖,笑着说道,“也是,到了午饭的时间了。既然这么远地跑了过来,应该招待一下。兔子的话……那就新鲜蔬菜咯?”

见三日月宗近点了点头,他说道:“你在这里陪它们,我去厨房拿一些过来,顺带捎上我们俩的午饭。”

“这样没问题吗?”三日月宗近笑出了声,“长谷部可能会介意的。”

鹤丸国永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自信地说道:“没关系,光忠今天也是午餐当值。他的话,会网开一面的。”

 

 

下午的阳光十分热烈,中午的小憩过后,又到了劳作的时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靠在三日月宗近怀里午睡的鹤丸国永率先睁开了眼睛。他趴到褥子上,看向了待在临时的枕芯棉花窝里眯眼睡得正香的两只兔子。

因为他的动作而醒来的三日月宗近也看向了它们,捕捉到响动的长耳朵晃了晃,它们醒了。很小的鼻子在抽动着,胡须贴着胡须,左右偎依在一起的两个团子紧密地贴合着。鹤丸国永伸手摸了摸白兔的头与背,触及掌心的是满满的绒毛感。头发上忽然也传来摩挲的感觉,他偏过头,看向了抚摸着自己的三日月宗近。

幛子门开了又关,三日月宗近继续去田里做农活。鹤丸国永这时听到了近侍刀的传唤,出去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他从审神者那里回来了,开始更衣。在换上羽织外套之前,他将两只兔子塞进了兜帽,然后拿起了自己的太刀。

 

兜帽里的拱动和挨蹭持续了一路,两只兔子挤在一块儿,时不时探出头来看着两旁的景色。鹤丸国永的步子迈得适中,走得并不算快。虽然知道兔子们听不懂,他还是解释道:“脚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你们放心。只是我们那里毕竟是动刀练武相处的地方,杀伐之气太重啦。你们俩也算是这座山里的神灵吧?审神者担心万一待久了,害怕对你们俩的状态有不好的影响。虽然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我还是尽早把你们送回去好了。”

啾,白兔像是听懂了一样,半探出身子,以鼻尖在他的左边脸颊上点了点。鹤丸国永反手摸了摸它,继续向前走去。他凭借着记忆沿着自己昨夜带着队伍下山的那条路走着,日光明亮,他却在林间的一块空地里站住了。

蓝灰色的兔子咬着白兔的耳朵,将它拉进兜帽里面。鹤丸国永双眼平视前方,左右前后都涌现出了敌影。暗堕刀的气息渐渐笼罩了周围,他抬起了下巴,声音里的笑意不见了:“你们稍微照顾一下自己,很快就会结束的。”

话音刚落,太刀出鞘。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前方的一把打刀,一击之下砍碎了它头上的浪人笠。万万没预料到历史修正主义者夜里蛰伏的寻兔部队竟会在这时候下山,一人二兔正好碰上了他们。

兜帽里的白兔闭着眼睛,拱到了蓝灰色兔子的怀中。它用前爪护着它,稍稍将头探出了兜帽。鹤丸国永以脚蹬地跳上树干,一个后滚翻避开来自身后的一击。他回身横扫,将敌人绊倒后手起刀落,一道黑色血迹顿时渗入了泥土。骤然迸发的杀气让后背的两个团子瑟瑟发抖,他感受到它们的瑟缩,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些许,以掩饰杀意。

只是瞬间的松懈,两把敌刀便前后夹击地攻了过来。他挂念着兔子们的安危,以躲闪和防御为主,招式因为有所顾虑而多了一层无形的束缚。面前的两把刀配合精熟,刀光映作一团,短时间内竟无从下手。只是片刻,背上和肋上便多了两道划痕,好在并未伤及皮肉。

就在这时,蓝灰色的兔子从他的兜帽里奋然跳出,沿着小臂和袖口滑下,“咚”地一声跃到地上,像是要保护一般地挡到了他和它的面前。它奋力迈动小腿,向敌刀冲去,登时扰乱了它们的步伐。鹤丸国永抓住了他们动作里的一瞬凝滞,砍断了一条胳膊,继而以摧枯拉朽的气势将另一把刀击倒。然而这时他却听到了十分急促的吱吱声,白兔的腿还不太能动,扒着兜帽看得干着急。蓝灰色的兔子已然身处险境,外围补上的两把刀拦在了它的身前,刀刃对准了它的身体。它被围在正中,爪子紧紧抵着地面,瞪大了眼睛。

 

只是一个呼吸间,白色笼罩了它。鹤丸国永一抄手将它抱起,却也同时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了敌人的刀锋之下。凛然的刃风吹断了一丝银白色的头发,随即它便身首分家,双腿弯折着连带身躯一起跪倒在地。被斩断的头颅散作浮尘,鹤丸国永回过头,站在他身后的是一抹深蓝。

“你也稍微认真一点。”三日月宗近举起了刀,余下的敌人纷纷围了上来。他“嗯”了一声,将兔子装进兜帽,与他背靠背地站到了一起。

刀刃入肉与相击的铿锵声时不时响起,落叶纷飞,被扬到腰间那么高的尘土徐徐落下。将最后一个敌人手刃后鹤丸国永收刀入鞘,长出了一口气。感知到危机过去的两只兔子一边一个地探出兜帽,用鼻尖蹭着它的脸。他用手指分别挠了挠它们俩的下颌,然后看向了面前的人。

等到有空细看三日月宗近的衣服,他不禁“哈”地一声笑了出来。三日月宗近低头看向自己的衣领,鹤丸国永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唇,忍住了笑:“你……你是不是穿反了?”

“是么?”闻言他恍然大悟,脸上浮起一丝很淡的笑意,原本应在胸前的月亮果然不在那里,“我倒没怎么注意。”

“并不是注不注意的事,还有,嗯……”鹤丸国永细细地上下打量起他。穗子一律系得乱七八糟,左右不平,头上的那两个在一番激战后已经挂到了耳后。笼手的带子也绑得十分潦草,袴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只是脚上的分趾袜的缝扭了半个来回。外面都是如此,简直难以想象里面穿成了什么样子。他咳嗽了一声,正色说道:“这身衣服是你自己穿的吧?”

三日月宗近点了点头,鹤丸国永抬起手,先将他发间的穗子理齐了。两只兔子一齐看着他们,时不时地发出吱吱声。两人缓步向前走去,鹤丸国永问道:“你是怎么想到要过来的?不是还要忙耕种的么?”

“因为有点不放心兔子们,所以打算回来看一眼,结果发现你们都不在,”他答道,“我去问了审神者,她说你跟她报备了一声,要将它们送回山里。我觉得有些不妥当,想到可能有敌人在附近徘徊,就过来了。”

“这样啊……”鹤丸国永逗弄着肩上的兔子,自然已经明白了他是如何着急地赶来,又是怎样难得急躁地更衣才穿成了这样,“劳你费心了。”

“不用那么说。”他回答道。微风带起了一阵枝叶摩擦的沙沙声,鹤丸国永偏过头,反手摸了摸蓝灰色的兔子。他望着前方说道:“对了,刚刚这小家伙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不知道你看没看到……”

 

林子渐渐变得幽暗起来,地上的一层枯枝败叶鲜有被踩踏的痕迹,偶尔有透过树冠缝隙的阳光照下。他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两只兔子轮流吱吱叽叽了几声,鹤丸国永会意地蹲了下来。

蓝灰色的那只被三日月宗近抱到了地上,白色的那只被鹤丸国永捧到它旁边。它承载着白兔的大部分重量,白兔体恤地蹭了蹭它的脸。它们朝他们又叫了几声,一齐动了动耳朵,然后一蓝一白两个毛绒球便一点点消失在了茂密的灌木深处。鹤丸国永不舍地看着他们消失,直到三日月宗近伸出了手:“走吧。”

“嗯,诶,话说,你认得回去的路吗?”他握住了他的手,眨了眨金色的眼睛。

“这个嘛……这里的复杂程度总比不上厚樫山吧?”三日月宗近捏了捏他的手指,“我们应该能赶得上晚饭?”

 

 

数日过去,又是一个满月当空的日子。两人在房间外的走廊上铺好了蒲团,放上了一瓶月见酒,预备一起饮酒赏月。幛子门半开半掩,正在橱柜里寻找成套酒具的鹤丸国永没留意到门外一闪而过的两道黑影。它们跳跃着穿过了庭院的草丛,掠过花间,沾了一身晚香玉的香气,很快就消失在了远处。

一切依旧十分安静,不一会儿,鹤丸国永将摆在木盘上的酒瓶与酒盅端了出来。然而在看到眼前的东西时,他“咦”了一声,将木盘放到了旁边,盯着中间多出的一个白瓷碟,对它的摆放毫无形象。

端着瓜果从拐角过来的三日月宗近走近了些,也看到了这不知从哪里来的小碟子。只见里面放着两串三色丸子,还有两个兔仔形状的糕饼。鹤丸国永拿起一个仔细端详,不确定地说道:“难道是审神者派人送过来的吗?我一直待在房间里面,怎么都没听到脚步声呢?”

三日月宗近将瓷碗并瓜果放到一旁,看了看月亮,又看了看点心。他的目光沿着庭院的草丛望去,最终笑着转过了头:“也许是的。就算不是,这时候做出馈赠行为的那方的目的应该是为了让我们今夜尽兴。”

“你是这样想的么?”鹤丸国永放下了它,憨态可掬的两只兔子在盘子里又凑成了一对。三日月宗近跪坐到了蒲团上,伸手在旁边轻轻一拍。鹤丸国永用手掠过发丝,顺着他的意思坐了下来。

 

酒香纯冽,笑语朗朗,今夜花好月圆。



七千fo点文,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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