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天生一对》（三日鹤，伊达组+三条家，ABO，第三章）
黑社会首领Alpha三日月宗近x黑社会首领Omega鹤丸国永
第三章
任凭灯光如何变换旋转，眼前的景象仍是一派昏暗暧昧。三日月宗近坐在沙发上，柔软的皮面因为人的体重而陷进去了大半。鹤丸国永与他再次碰杯过后他喝了两口香槟，不全是因为礼节，而是为了抚平略显浮躁的心态。
一种模糊的心猿意马的感觉慢慢自身体深处浮现，他一边分心压制，一边等着小狐丸。这种悸动他并不陌生，属于生理上的、来自信息素的引诱和邀请。他分明记得自己为了今晚的谈判已经服用了足量的抑制剂，要么是极近的地方有Omega存在，要么是附近有人偷偷使用了发情的药物——据他所知，涉及到地下娱乐的会所为了刺激利润完全做得出来，也不是什么秘密。
异常甜美的气息撩得人心中痒意难忍，然而还没到能让意志力松懈的地步。三日月宗近放下了杯子，手掌离开了那片让他保持警醒的凉意。他有意识地放缓了呼吸，不让自己过多吸入那种气味，同时双手非常平和地交叉摆在腿上，用指甲暗暗掐着自己的指节。
周围的下属看上去十分正常，被影响的几乎只有自己一个。他瞄了一眼盛香槟的杯子，按理说这不可能——自己全程都在这里，离开的只有鹤丸国永。杯子在端上来时为了以示没有动过手脚，全部都是倒扣的，而且斟酒时的挑选也是各人随意。如果是针对香槟本身的话……
“……真是御下有方啊？”耳中响起赞扬的时候他抬头看了鹤丸国永一眼，对他前面说的什么完全没听到。惊觉自己出神的同时，三日月宗近非常自然地接口：“不敢当，谬赞了。”
“哪里，完全名副其实，”见三日月宗近完全不吃自己言语上的挑拨，鹤丸国永打算再添一把火，“希望我们下次能坦诚相对，不需要拜托手下到彼此的队伍里干一些偷偷摸摸的勾当。”
三日月宗近盯着他那双被五彩灯光映照得不再是金色的眸子，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码事。他的卧底打探出来了鹤丸国永的性别并非Beta，有固定处理发情期的时间和私下挑选的伴侣，这在伊达组内部不是秘密。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清醒坚定，完全不像是处于发情的神志模糊的渴求状态。三日月宗近的喉结动了一下，那种夹杂在芬芳里的甜味似乎更浓了一些，极轻巧地在挑拨着他。
鹤丸国永暗中观察着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的三日月宗近，虽然表面上十分专注，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眼神上的一丝躲闪。一个转念之间他忽然就明白了什么，于是前倾身体朝对方身前的烟灰缸探去：“借一下。”
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向后退了一小截，三日月宗近心里暗叫自己此举甚为不妙。鹤丸国永饶有兴味地盯着他看了一秒钟，然后将烟灰缸拿到身前。他还没来得及点上雪茄，接到通知的手下十分紧张地附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三日月宗近这里也接到了同样的消息。两人对视一眼，鹤丸国永开口了：“看来今晚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
“改日再叙。”三日月宗近答得简短，他站了起来。鹤丸国永笑着看向坐在自己两侧的人：“还不快点跟上去，难道你们想留下来陪我过夜？”
他们也不用他多说，灰头灰脸地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的长发末梢被鹤丸国永压住了，发套被拽了下来，露出被剃得锃亮的光头。他尴尬至极地看着毫不掩饰地在笑着的伊达组那一方，捡起假发罩在头上，跟着三日月宗近他们走了出去。鹤丸国永吩咐了几句，然后与手下们鱼贯走进一道隐蔽的暗门。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一期一振衡量了一番，决定跟在鹤丸国永身后。那道暗门连接的是一条狭长的走廊，他小心机警地跟了过去。尽头是几架电梯，都停在室内停车场的那层。他没有贸然摁下按钮，而是走了一旁紧急出口的楼梯。
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一期一振拿出枪，很小心地推开了门。然而在看到停车场内的瞬间他怔住了，至少四把枪守在紧急出口的门口对准了自己，毫无疑问是伊达组的人——离得很近的车道里停着一辆车，一只夹着雪茄的手从驾驶座的车窗伸了出来，慢慢地掸着灰。
枪被缴下后卸去了子弹，然后还给了他。一期一振被带到后座，旁边的人打开车门将他推了进去。还没从车座上撑起身子，他感到一阵极快的加速度几乎要将自己顶在坐垫上。等抬起头，鹤丸国永已经开着车驶上了地面。他好不容易抬起头看着仪表盘上的时速显示，不禁瞪大了眼睛。
“哟一期一振，别来无恙？”鹤丸国永的问候让他陷入了一阵心灰意懒，一期一振默然不语。
“怎么啦？”他一边说，一边将雪茄摁进了手边的收纳盒。一期一振将没有子弹的枪收进怀里，干巴巴地问道：“你知道是我？”
“那当然了，你杵在舞厅里跟个电线杆似的，线报工作不是你这么干的，”鹤丸国永补充了一句，“难道你是认真下定决心要打击犯罪，挨个举报我们？”
“我早就说过，我已经决定不会再与任何黑帮有半点联系。”一期一振说得十分坚决。
鹤丸国永哂笑一声，踩了一脚油门，风驰电掣地超过了前面的小车：“和家里闹脾气，那就把准星对准粟田口，我绝不拦你；离开你的城市跑来我的地盘来找麻烦，这算什么？”
一期一振不说话，鹤丸国永极熟稔地开着车前行与转弯。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你趁鬼丸国纲不在的时候这样乱来，先搞离家出走，再搞大义灭‘亲’，就不怕他出来以后找你算账吗？不如放点风声讲你是在警方干卧底——虽然大家都觉得你是的。”
“我不是！”一期一振大声说道，他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自别开了头。
“再嚷嚷他们又听不到，”鹤丸国永轻描淡写地说道，“你带了紧急抑制剂吗？给我。”
一期一振看了他一眼，严苛的正义面孔和基于一个性别的同情心交战了一会儿，接着从身上掏出一个不到巴掌大的扁平盒子递到了副驾驶座上。他盯着鹤丸国永银白色的后脑勺：“你不舒服吗？”
“没有啊，”鹤丸国永将它扔进了缓缓自动打开的收纳箱，“政府给公职人员的纯度比较好，就当你交车费了。”
他没有照实回答，三日月宗近的信息素将早些时候的他搅得心神不宁，不得已去盥洗室服用了额外的药物。他也不认为三日月宗近会在今天这种场合忘记服用针对Alpha的抑制剂，后半截他的样子也相当不自然。所以，也许是两人的天性互相吸引，也许是那家会所真的在搞违法的盈利项目。
窗外的一盏盏路灯几乎连成一线，一期一振紧紧抓着扶手，鹤丸国永开得很快，早就超出了限速。他很快就察觉到了这不仅仅是开车的习惯或者是追求刺激——几个急转弯以后，一期一振说道：“追你的是三条的人？”
“显然是，”鹤丸国永顿了顿，他还没有完全把尾巴甩干净，“本市警局里没人驾驶技术有这么好，除非是请了外援。”
一期一振嘴角上扬，好像是要笑出来。鹤丸国永从后视镜里瞄了他一眼，并没有将其他话点破。如果是三条的打击，最坏的结果是他与一期一振都被捉住，相当于一次性将伊达组、粟田口和警方得罪干净；如果是警方的追兵，他现在算是带着人质，至少能保证自己脱身。虽然有99.99%的可能不会被追上——
“也有可能是碰上了某个贪心的Alpha，”鹤丸国永自言自语道，“这应该不会，我敢打赌他出门就立刻用了双倍抑制剂，啧，瞧那傻样儿。”
“你在说什么？”一期一振问道。
“没事。”鹤丸国永脑海中的三日月宗近一闪而过。今晚看似风光收场的背后依旧是在业绩上被对方压下一头的事实，内心深处泛起了一股焦躁。这时放在表盘附近的手机响了，他接通了外放，烛台切光忠的声音响彻了车厢：“全员安全返回。你在哪里？”
“我在和一期一振兜风，”鹤丸国永顿了顿，“马上一起去吃点夜宵，再叙叙旧。”
“并没有这种事。”尽管知道是开玩笑的意味居多，一期一振还是果断地回绝了。
“噢，既然他说不吃，那我送他回家好了，”鹤丸国永飞快地说道，“可能有点晚，不用管我。”
烛台切光忠“噢”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一期一振微微皱起眉头，鹤丸国永耸了耸肩，不无遗憾地说道：“我知道有家餐馆很不错，晚上十点才开门，这时候去正好能翻第二桌……”
“叙旧谈到这里已经够了，”他打断了他，“两个路口他们都没出现，现在你安全了。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在这里放下我就行。”
“不用送你回家吗？”鹤丸国永看了一眼一闪即逝的表示周围有地铁站的路标，“地铁已经停运了。”
“夜班公交车。”他堵死了他的话。鹤丸国永笑出了声，并没有放慢车速：“别傻了，你都出了车费，再说你又不用亲口对我泄露住址，光忠他们跟我提过。”
当三日月宗近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身侧的空气周围是陌生的甜味，留下它的Omega已经走了。他躺在床上开始整理思绪，昨晚他没责怪将鹤丸国永的车跟丢的人，同样，伊达组想给他使绊子的也没捞着什么好处。他猜测过对方的性别，只是没想到能将自己影响到这种地步。一般来说，信息素的契合是双向的，Omega出于天性而更加敏感一些。据下属汇报，鹤丸国永中途离开后去了盥洗室，一定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用了抑制剂。
他冲了个澡，结清房费后离开了宾馆，回到总部后开始着手处理今天的事。小狐丸已经整理好了便笺，三日月宗近一边看着其他报告，一边听他一行行地念下去。
“伊达组那边来了电话，说他们的头儿要找你，”小狐丸瞄了他一眼，“看来昨晚你们谈得还算不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