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极乐净土》（三日鹤，三条/伊达亲情向，第五十七章）
沙漠城邦国王爷x失足旅客奴隶鹤
第五十七章
嗅着甜美陌生的香气，坐在化妆台前的鹤丸国永挺直了背脊，任由他们将香料调和的脂膏抹在自己裸露的皮肤上。夕阳还未落山，然而舞者们已经为今晚的献舞忙碌了起来。沐浴后鹤丸国永换上了正式的舞服，穿戴的衣饰比练习时的要华丽数倍，好在加在一起也不算很重。
“闭上眼睛。”端着胭脂的少女站在他身边，声音娇嫩好听。他一边照做，一边笑着说道：“难道还要我替我化妆吗？”
脸颊被涂上了凝脂一样的东西，然后是手指轻柔扫过眼皮、眼睑、鼻翼和嘴唇的触感。他听她娓娓道来：“跳舞的时候肯定要漂漂亮亮的呀。你是新手，肯定会紧张，先涂上的这层是防止流汗脱妆的。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帮你弄得很夸张——好了，现在可以睁开了。”
他依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也许是出于部分的心理作用，他觉得自己的五官显得精神了不少。能看出眼角附近多了一些红色的阴影，嘴唇也比平时要鲜艳一些。
替他整理背后金链子和纱布纹路的青年笑着说道：“不打扮得隆重一点，怎么能去跳求爱的舞呢？”
“对啊，不然怎么能表达出对陛下的爱意呢？”旁边正在梳理长发的一位姑娘笑着接道。鹤丸国永听到他们这些玩笑话后只是跟着一起笑，并不接口。
脖子上和大腿上的皮环已经取了下来，现在戴着的是灿烂生光的饰品。手背上用特殊颜料画出的精细花纹令人不忍触碰，那是两三个人足足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的成果。虽然三天以来已经说过了许多次谢谢，在化妆结束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又说了一次：“谢谢你们。”
七嘴八舌顿时淹没了他，有说不用客气的，有回答这是陛下的命令所以不用在意的，也有埋怨他说了太多次过于见外的。直到有人过来叫他们快一点准备过最后一遍彩排，大家才安静了下来。鹤丸国永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念着动作和位置的变换，走了出去。
所踏出的每一步都伴随着鼓点，三天以来的刻苦训练和学习似乎都呈现出了应有的意义和光彩。一曲结束，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己的表现如何。他们脸上的微笑让他放宽了心，然而那名地位最高的舞姬却微微皱起了眉头。见状鹤丸国永抿住了嘴唇，意料之外的甜味渗进了口里，他惊觉这是吃到了刚刚涂上的唇彩，于是赶紧放松了面部表情。
他走到她身边，忐忑地等待着她的意见：“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我是不是跳得很糟……还来得补救吗？”
这是他却看到她朝自己露出了微笑，话语里多是轻快俏皮的意味：“不是，我只是在担心，也许国王陛下以后只会传令你一个人去为他跳舞了。”
“我们可不想失业！”旁边一句恰到好处的打趣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鹤丸国永忍俊不禁，然后赶紧整肃了面容：“不是……撇去玩笑的意味，我……”
“很不错，”旁边一位替鹤丸国永伴舞的男舞者说道，“这样的成果应该可以过关了，走位和舞步都没什么大失误。”
“但是你的目标肯定不是‘过关’，不然我们也不会选这支舞，”她打量着鹤丸国永，“你最大的问题就是一心想着舞蹈，反而把要表达出来的感情都忘记了。试着放松一点，在跳的时候——多想想陛下。”
“‘多想想他’？”重复着她的话，鹤丸国永琢磨了起来。
三日月宗近的面容在眼前浮现，心里立刻泛起一阵甜蜜的爱恋之情。在承认这一点的时候鹤丸国永不禁怔了一下，继而涌上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对自己深陷进去的担忧。然而下一秒钟，对他的思念又将这一切冲淡了——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鹤丸国永不禁抬起了头。只见大家都在盯着自己，不禁有些不好意思，脸也登时涨红了：“那个……呃……”
“就是这样，”那名舞姬掩口而笑，然后拍着手肯定道，“就是这种沉浸其中的感觉。无论是眼神还是笑容，带着这种情感去跳这支舞才对呢！”
“我笑了吗？”鹤丸国永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他没有发觉自己刚才竟然笑了出来。这时头发上传来一阵被抚弄的感觉，他知道是有人在帮他理着头上的饰物，于是没有动弹。
宣布休息后，大家纷纷在训练室里原地放松，等待传召。鹤丸国永靠到了一旁的置物台边，没有人过来打扰他，于是他静静地一个人思考着最后的那句指点。
感情，他对三日月宗近的感情——光是想到这一点就觉得心跳加速，急切和舒缓的浊流交织在了一起。胸腔里有一种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同时也有一种埋藏得很深的恐惧。既为能够亲近和得到他而欢欣不已，又如此害怕有朝一日终将失去他。
但是……鹤丸国永咬住了嘴唇内侧，他察觉到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内心的一处很小的角落在大声鼓噪着，说他已经无法自拔，忘记了自己的本心——他应该离开这里。它细数两次逃跑失败的经历消磨了他的勇气，亲密无间的热恋和欲望又是如何销蚀了他的决意——所以现在的他变得软弱而敏感，完全依赖着一个在身份和地位上根本就不属于他的人。
但是！他大声申辩着，情感抗议着自己的理智，辩驳声如同海啸。他不认为留在自己所爱之人的身边就是放纵和错误——这时那个角落重复了几遍，对他确定这是爱意而感到质疑——于是鹤丸国永列举了种种事实：他们在心灵上彼此思念，肉体上彼此偎依，对三日月宗近的期待自己会迫不及待地想去回应，就连旁人都能看得出他们互相的情意……于是它暂时沉默了。
他松了一口气，试图将注意力又引回去，却慌张地发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之前的感觉。恰巧这时通知他们的人来了，国王陛下的晚餐已经进入尾声，现在就可以去宫殿里做准备——鹤丸国永问了一句，得知要去的正是他上次赏舞的地方。
一切都仿佛像梦境一般，他如同被装进了一个透明的壳子，隔着一层遮挡物观察着外界。这比他第一次上场参加击剑比赛还难熬，脚踩在地上时完全没有感觉，无论呼吸多少次都觉得氧气不够用。然而他的外表却显得如此镇静，并没有人看出内心的紧张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程度。
当鹤丸国永看到那座去过一次的华丽宫殿时，隐隐约约记起了上一次自己来时的心情。那些美丽的花纹和色彩依旧，灯光仍然无比柔和，走廊的布置也如往常一般讲究精细。穿着艳丽的仆从替舞者们的队伍掀起帘子，鹤丸国永机械地走在最前面，直到最后的一道纱帐被撩开后，他站定在了原地。侧坐在毯子上等候已久的三日月宗近抬起头，看向了正站在纱幔外的鹤丸国永。
目光的交汇让他浑身一激灵，身心立刻被拽了回来，僵硬的肢体开始变得活泛。就像排练过多次的那样，他们上前跪拜国王，然后各自准备就绪。乐器演奏的队伍先行起立，按照惯例预备绕到宫殿一侧。鹤丸国永直起背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偏过身体朝众人低声说道：“等我一会儿。”
说完后鹤丸国永站了起来，这并不是计划里的准备事项，然而此刻偏偏这种心情是如此强烈地在鼓动着他。他快步走到三日月宗近身前，四个奴隶站在国王的身后待命。地上的毯子上摆着酒杯酒壶，鹤丸国永没有多看一眼。
自始至终，他爱的人的目光都没有离开他。就像之前很多次服侍他用餐那样，鹤丸国永跪坐在了三日月宗近面前。他凑近了他，并没有说多余的言语，嘴唇相触的温暖涤荡了身心全部的不安和胆怯。
白色的睫毛在颤动着，平日里不曾见过的红色眼影让这张他所熟悉的脸稍微有些陌生感。三日月宗近闻到了他身上所带着的香气，舌尖则在鹤丸国永的唇上尝到了淡淡的甜味。他感到这个亲吻的时间极短——甚至都没来得及好好品尝，对方已经离开了。
用手掌拨开遮挡的纱布，他拢住了鹤丸国永的腰，将他拉近了自己。垂在鹤丸国永身前的饰物光鲜繁复，他并拢了跪在地上的双膝，手指捂上了三日月宗近的嘴唇。说话时的气息痒痒地擦过自己的手背和对方的脸颊：“我会好好跳完这一曲，三日月宗近，这支舞是——专门跳给你看的。”
说完，鹤丸国永松开手，同时将三日月宗近搭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捋了下去。想要回应他的期待的心在跃动着，他头也不回地走到了已经列好队伍的舞阵中，正对面便是坐在那里的三日月宗近。激荡的暖流在胸口奔腾，他伸出手臂，在半空中击了两下掌，于是舞曲的前奏响了起来。
新鲜的一层花瓣铺洒在目力可及的地面上，旋转的舞者们将张力与美表现得淋漓尽致。颤动灵巧的手腕在空中舞弄出花一般的绽放姿态，轻纱笼罩的身体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现着柔和的光芒。
一开始的群舞逐渐成为了独舞，鹤丸国永站到了最前方。其他舞者们退离了他的身边，伸展肢体做出各种优美的体态。他的目光追逐着自己的指尖，随着音乐的节奏错落有致地在他们之间穿梭。
既像是在寻找，又像是在询问，然而他们都没有他想要的答案。背对着三日月宗近的鹤丸国永忽然偏过头，然后转身，看向了坐在不远处的人。脚步的变换和挪动轻巧短促，他一点点地接近了他。目光里的欣喜和爱恋之意如同久别后的重逢，又像是偶遇时的惊喜。三日月宗近看着向自己走来的鹤丸国永，只见他又侧坐到了地上，手腕与衣服上系着的金色铃铛随着扬起的手臂的轻摆和腰肢的扭动而响作一团。
清脆的铃声召唤着其他的舞者们，于是他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挡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视线。他微微抿住嘴唇，稍微动了动身体，却什么都看不到。人群渐渐靠近国王，他们的脸上是热情洋溢的笑容，肢体语言仿佛是在劝说，仿佛是在催促。突然他们四散分开，站在中间的鹤丸国永再次出现了，脸上的表情仿佛下定了决心。
他轻快地上前几步，六名少年少女以他为圆心旋转和舞蹈，跟着他一道站定在离三日月宗近不到三米远的地方。舞姿优美而热烈，眼神所传达的浓烈情意仿佛在空气里划出了波纹。最后一个动作是对恋人的邀约，他单手虚抚着心口，另一只手向三日月宗近伸去。鹤丸国永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不禁也笑了出来。他像排练那样站定在那里，等着最后一个音符的消失。
“还不快点过去呀！”
嬉笑声和说话声一起从背后传了过来，他忽然感到背脊上传来一阵猝不及防的推力，不由得向前踉跄几步。在快要跌倒的时候他看到三日月宗近张开了手臂，正好将自己接了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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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章忘记说啦！正文目前连载已经过了二十万字^q^ 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