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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暗茧》(三日鹤,包莺,源氏兄弟,第二章)

第二章


三日月宗近点头接过,在他们之中当属鹤丸国永的体格最为瘦削轻巧。鹤丸国永伸展了一下关节,向上猛地跳跃,单手勾住了一道离自己最近的梁木。然而只听咔咔几声,整根横木便顺势连着他一道掉了下来,带下了兜头的一大泼灰尘。三日月宗近单刀出鞘,将那根即将砸向众人头顶的烂木头劈作两半,余力挟着残块落到了地板上。

落到一旁的鹤丸国永边咳嗽边站起身,透过迷眼的浮灰看到了旁侧的房间里似乎立着一个人。他呼吸一滞,在想冲上前去时忽然想到自己的太刀还在三日月宗近手中,但也顾不了许多,拔腿朝那里跑去。然而就在冲出两三步之后,尘埃落定,那人却又消失不见。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这时肩膀被谁轻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三日月宗近将太刀递了过来。

“一定不是在房顶上,咳咳。这鬼地方又脏又破,到现在竟然还能屹立不倒,也算是一个奇迹了。”大包平低头扫去发间的灰尘,莺丸帮忙拂去了他后背的落灰。三日月宗近环视过周围,不见人数有增减,便缓缓问道:“莺丸,大包平,你们感知到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就是……敌人。”莺丸的回答有些忐忑。三日月宗近垂下了眼睛,娓娓道来:“他们没有可以逃的地方,前、后、上三个地方都被证实不可能了。毕竟你们俩都没有出过阵,误判也是有可能的。”

“作战经验是一方面,天生的本能又是另一方面,”大包平的声音中气十足,“虽然你是经验最丰富的队长,也别忘了这点:我们是刀,天生就可以分辨出要斩落的敌寇。”

“真的?”髭切笑了,悠闲地望着显然产生了分歧的两边,“我们真的能分出来吗?”

“髭切,你想说什么?”在足以让他看清楚的角度里,鹤丸国永的手搭上了刀鞘。

“我只想说——对所有人都很失望,”他撇开膝丸的手,一步步逼近了鹤丸国永,“你觉得能用这种浅薄的敌意或是血肉残缺的伤痛来警告我停止发声吗?你做不到,因为直到今天,直到此刻,你们都在选择忍耐,从来就只有妥协。”

“兄长。”膝丸叫着他。髭切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凝固了,然后恢复了微笑,转头朝他看去:“我理应对你好一点儿的,第四个弟弟。你真的很聪明,膝丸,从来不问前三个去了哪里。对任何事情都忠实地保持沉默,因为对……过于忠诚,所以放弃了自我。”

 

被省略掉的话语没有说出口,他们都懂。在一瞬间里大包平以为即将发展成对同伴兵刃相见的结果——然而抽出刀的鹤丸国永没有斩向髭切,在他身边的三日月宗近倒是利落地挡下了膝丸的防守一击。鹤丸国永踢开旁边房间的门板,闪身进入昏暗的和室,拔刀便砍向了之前影影绰绰见到人影的角落。

朽烂到散作碎屑的布匹与木架纷纷落地,在看清里面是什么后他悬着的心一轻,便收刀入鞘。半掩着的足有半人高的镜子上多了一道裂纹,映出了远远近近的六个人。见状,站在门外的髭切长长地‘哦呀’了一声,随即说道:“还以为真的是敌人呢,没想到只是我们自己映出来的影像。”

“等等,你们刚刚是在做戏吗?”莺丸这才回过神来,大包平啧了一声嘴。膝丸涨红了脸,明知道也许不会有人听进去,还是为自己小声分辩道:“我站的这个角度……看不到那里的影像,还以为你们是真的在争执,我……”

“没关系的,我无所谓。”髭切平摊开手,朝他耸了耸肩。鹤丸国永缓步走出房间,对着同伴们说道:“里面什么也没有。真要说是有人的话,在这么老旧的房子里也藏不住。”

但那些时隐时现的人影又作什么解释呢?他兀自轻咬了一下嘴唇,接着便听三日月宗近说道:“我想,确实有某些始终在房子里徘徊的‘东西’,它们应该是灵力的痕迹。无论是被误认为敌人还是其他存在,其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什么意思?”大包平抱起了手臂。

“这里无疑是一座存在过刀剑男士的本丸,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如果有什么执念,或许会留下一些记录,也就是灵力的残留,”三日月宗近的语气不急不慢,“我与鹤丸国永在庭院那里碰到了一些影子,也许就是他们留下的。虽然会惊扰到过来这里探查的人,实际上并无害处。”

髭切短促地以鼻音作为认可的表示,然后开口说道:“那么回去后就像这样如实上报,一座破落的本丸,里面有一些漂浮不定的灵力——话说你们是在那里看到的?我这边倒是没找到什么所谓的痕迹,只有一些蒙灰的物件和被虫蛀的房间。这座本丸肯定曾有过不少刀,房间数量很多,大概得有好几十间呢。”

“先是在庭院那里看到的,然后又去了后面的房间。去是不用去了,我和三日月宗近早已看过,没有值得特别推敲的东西。那么……还有必要留在这里吗?调查结束?”鹤丸国永伸手指了一圈大致的方向。

没有人响应他的话。隐隐约约地,他觉得大家似乎更愿意继续待在这里而不是回去复命,只是没人在明面上提出罢了。三日月宗近望着保持缄默的队友,声音平和:“看来两手空空地回去未免也太仓促了一点,要再联合搜索一遍房屋吗?”

莺丸率先表了态:“我建议这次大家不必再分散,以免落单而碰到变故。另外,我也很想见一见你们看到的那种残影,验证一下和我感知到的是不是同一种。”

大包平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他的话。髭切轻笑着走过两人身畔,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也许有些东西得在这里待得久了才能看到。如果真的是暗堕本丸,没准这时候的我们已经转化成了暗堕刀也说不定。互相感知到彼此是敌人,拼命完成任务而抛弃情谊,展开一场绝无仅有的斩杀。清醒而理智地维持自我,歼灭敌人——即便堕化了也还是保留了侍奉主人与完成命令的觉悟,这就是身为刀的本分吧?”

“髭切,你的这种想法可真是吓到我了,”鹤丸国永捋过耳侧的银白色鬓发,“既然没什么危险,对我而言留在这里也无妨。无论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我都会将其斩落。”

“那如果是——”话音未落,髭切停下脚步,三日月宗近拦到了他的身前。两人的目光在空中划过几个回合,三日月宗近以一种息事宁人的口气慢慢说道:“一切都会过去的。”

“世事于我如尘土,千年百年皆成空。反正能让我记住的事情也不多,大不了了结这一切,回到本体身边,”源氏的利刃伸出一只空无一物的拳头,在他面前猛地攥紧了,仿佛凭空握着的是扰乱自己心神的痛楚根源,“再这样犹豫的话,他们是支撑不下去的。三日月宗近,你究竟选哪一边?”

“兄长!”对这份哑谜猜得半知半解的膝丸下意识地叫住了他。髭切叹了口气,手指慢慢松开,收起了那份尖锐的对立姿态。莺丸与大包平相顾无言地站在一旁,三日月宗近与鹤丸国永则是对视了一眼,然后彼此移开了视线。

 

某种并不是由于环境造成的压抑气氛笼罩了他们,以至于草草展开的调查以人心离散的休息中止。天黑得很快,这座本丸里时间的流速似乎异于平常,不一会儿就暗得寸步难行。那红色的雾气像是消失了一般,再也没在他们面前出现过。

这间以前被作为议事厅的房间很大,保存得相对完好,足以让六人保持礼貌而不至于疏远的距离。胸前悬着的金链子晃动了两下,鹤丸国永将双手合握在了一起,一言不发地坐在清理出来的地面上休息。在袖子里摸索的手指沿着自己的手腕内侧摸索,被划开的皮肤愈合而成的伤疤并不宽,而另一侧取血的针眼则是小而深,已经被凝固的血痂堵住了。想象着那些长针穿刺肌理的感受,他眨了眨眼睛,努力将眼前输送血液的红色软管的影像压了下去。

咯吱咯吱的走路声让他抬起了头,在看到来人是三日月宗近后他拽了拽围在肩上的羽织,示意他可以坐自己身旁。鹤丸国永很快就发现队长的心不在焉,尽管三日月宗近一向沉稳从容,此刻却显得有些恍惚。见灰尘在他鬓边明黄色的穗子上浮了一层,鹤丸国永伸出手,将穗丝上的落尘掸掉了。

扬起的手蓦地被他握住,鹤丸国永无声地挣了两下,三日月宗近没有立刻放手,在对方第三次用力的时候松泄了力道。一切都在悄无声息中结束,离得近的莺丸和大包平相继察觉到这里的动作,见他俩并未起争执,似乎也没有什么需要调解和在意的地方。鹤丸国永抽出手,拿起未曾离开身体一掌的太刀,偏头看向正坐在身侧的三日月宗近:“你也休息片刻吧,我来接替巡视的事。

“根本用不着,这里不需要。”髭切远远地说着,他们的低语并未逃过他的耳朵。膝丸正在闭目养神,没有因为这些动静而睁眼。见其余的几刃并不接口,髭切换了个更为舒服的坐姿,以不避忌他们的声音说道:“总归比我们的本丸要安全得多。”



《暗茧》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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