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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他的王》(三日鹤,三条/伊达组亲情向,第四十一章)

海盗首领三日月宗近x港口首席管理鹤丸国永


第四十一章

 

飞快地刨开沙子,一截褐色很快就出现在了眼前。烛台切光忠一把抓住,触手的藤蔓温暖而富有弹性,摸上去居然有一种触碰皮肤的错觉。他拽着它向上拉扯,然而对着一小段根本使不上劲,用力后竟然纹丝不动。这时他的余光看到小狐丸赶到自己身边,便放弃了拉扯,直接将手臂插入沙地。

“物吉贞宗被拖到里面了。”烛台切光忠跪在地上,将手探得更深,果然摸到了沙子里蠕动的肉藤,而它们也纷纷如愿地缠上了他的手腕和小臂。忍受着异常麻痒的、令鸡皮疙瘩爬满背脊的触感,烛台切光忠抬头看向了他:“待会儿我往上拉的时候,你把这东西和他分开,速度要快!”

小狐丸点了点头,烛台切光忠觉出手臂上传来了向里收缩的力道,便沉住气,使出全身力气向上带起。他的膝盖紧紧顶着地面,牙关紧咬,双臂用力,姿势随之变为了半蹲,再然后便是慢慢站了起来。

在这较劲的过程里,他的脸迅速胀红了,已经可以看到物吉贞宗的身体被一点点带出沙面。昏迷不醒的他脸色苍白,身体被缠得严严实实,头脸上沾着的沙土稀稀散散地落了下来。小狐丸的手探到那棕色蠕动的藤蔓中央,扣住物吉贞宗的腋下,然后以水手刀迅速地斩落了攀附在他身上的那些东西。

它们纷纷掉落地面,竟像是犹如活着的一般,纷纷钻入了沙子里。流出的液体带着淡淡的血色,很快便在物吉贞宗的身上和沙子表面上糊了一层。烛台切光忠趁机使力将物吉贞宗拖了出来,在小狐丸最后砍断了缠着自己的那几根后就顺利彻底挣脱了它。他调整着他头颅的角度,用力拍打他的背心,好让那些呛住口鼻的沙子掉出来。正在这时,他们听到了一期一振的喊声:“小心!”

 

所有人脚下的沙子开始有序地朝着一个方向陷落,若是从这圆形建筑的上方俯视,如同凭空在地面上掀起了一个极大的漩涡。那些触手似的东西全都在一瞬间缩了回去,霎时间,在中央处鼓起了一个极大的、如同不规则的肉瘤一般的生物,乍一看上去犹如放大了数百上千倍的海星。它的表面粗糙不平,凹凸处更是布满了纤维束一般的细小茎脉。从那粗壮的身躯里蔓延出五根主要的分肢,然后又各自分化为触足,如同一大团交错的藤蔓。平时它栖息在这白沙里,露出细腕感应和捕捉上门的猎物。这次感应到了与众不同的极为厉害的扰动,便显露出了正身。

“不好!”石切丸脱口而出。三日月宗近刚将缓过气来的他扶到由石块砌成的白色通道边,这才得空回头看了一眼那可怖的生物。他将青春之泉的木盒塞到石切丸的怀里,转身奔回到沙地之中。

离它最近的大俱利伽罗想要避开,然而沙子下陷的速度极快,他身不由己地向中心滑去。这时它张开了位于身体中央的大口,数十层利齿缓慢地随着口器的齿龈徐徐蠕动。与此同时,数条腕足袭向了来不及逃离的他。

几道光芒闪过,烛台切光忠和三日月宗近的斫击交互相错,大俱利伽罗也挥舞着匕首砍下了剩下的那几条。他们没有携带任何火器进入海里,考虑到负重和水流的阻力等问题,连长剑都没拿上,只配备了趁手的短刀和匕首。烛台切光忠拉起了半截身体被吸入沙里的大俱利伽罗,他挥动短刀,砍断了拉着自己脚踝的柔韧触手。

“往那边走!”三日月宗近看了一眼石板路,并不确定它会不会追过去。被小狐丸扶过去的物吉贞宗和已经到达那里的石切丸看上去安然无恙,这只怪物就如同被限制在这一块圆形的白色海沙里——他挥手向奔来助战的一期一振做了个“停”的动作,推了一把烛台切光忠的后背,示意他和大俱利伽罗先走,由自己留下断后。

遒劲有力的触手在刀刃下纷纷断裂,三日月宗近快步倒退着,走了数步却都没有碰到边沿。这时他听到了他们的叫喊声,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石切丸正在替物吉贞宗做简单的诊治,小狐丸的叫喊声很快让他明白了个中原委:留在沙地里的四人都在原地踏步——沙子向中央的陷落与流失的速度太快。现在他们已然和地面有了高度差,白色的石板渐渐变成了石阶,从和脚平齐变为了有膝盖那样高,而且差距还在持续拉大。

“加快速度!”小狐丸朝他们喊道。他不忘抽刀斩向袭向他们的数条触足。石切丸正在拍打半醒的物吉贞宗的背,见到几条绕到了自己身边,连忙分出手去护住脚边的木盒。然而那拉扯的力道极强,一簇腕足撞向了他的小腹,缠住了他的双腕。石切丸一个趔趄,盒子顿时脱手。

眼看着它即将被夺走,他立刻挺身前去追赶,却慢了半拍——而一旁掷出的匕首适时地截断了它。木盒掉到地上,传出的响动登时吸引了小狐丸的注意。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弯腰将它抄在手里,跑回到两人身旁。

物吉贞宗还在用力地咳嗽,仍保持着掷出匕首的姿势。鼻腔和呼吸道里的砂砾还没完全清除,他用手捂着喉咙,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时他睁大了眼睛,朝仍在拼命向这里跑动的四人看去。

 

还没等他来得及出声提醒,飞到他们三人身侧的、无比强劲的一团白沙便击打到了地上,溅到腿上、手上和脸上裸露皮肤处的沙粒疼得让他发出了嘶嘶声。小狐丸当机立断地带着两人后退,而三日月宗近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那只巨大的海怪如同一口气吸饱了足量的沙子,正将它们像炮弹那样一发发喷吐出来,无差别地攻击着四周。

“快跑!”烛台切光忠发现沙地不再移动,然而在拉着大俱利伽罗向前迈步的瞬间,直直打到背心的一击让他喉间一甜,差点跌倒在地。大俱利伽罗被他一带,勉强稳住身形,然而让腿部传来的剧痛让他半跪到了地上。三日月宗近背过身,用手臂挡住了头脸,只感到迎面而来的一击让小臂痛到发麻,没遮住的皮肤上激出了几丝血痕。捂住肋骨的一期一振勉强半站起身,顷刻之间,四人的身上都起了不少淤青和肿胀。

他们的肉体在这波持续的攻击里不断修复着自身,却是寸步难行。几个回合下来,喷吐沙子的怪物已经占据了主动。在这强劲的远程攻击下,连站立起来应对都很困难。埋伏在沙地里的触手们更是伺机而动,趁机扯住了他们的脚踝和肩肘,要将他们拖入沙里。他们勉力挥着手里的刀或匕首,却当不过袭来的沙团。更是有打中腕骨的,连匕首都被击落到远处,或是被触足趁着疼痛难忍时夺去。

三日月宗近凭借着随心召唤的便利,倒也没失掉自己的武器,时不时还能回援其他三人。他只等着它沙子吐尽的那一刻,与他们一同逃出这怪物的狩猎范围。头顶的海水微光涌动,他们听到小狐丸远远地打了个呼哨,喊叫着让他们注意上面。他们抬头看去,却见到一道幽幽的蓝光从天而降,似是在往这里涌动。烛台切光忠捂住麻木的膝盖,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的血迹:“是他。”

“是谁?”一期一振在问完后瞬间悟到。他记起了他们提到的“另一个鹤丸国永”,心里既是好奇又是忐忑。他早已听他们说起过许多他的事情,虽然拥有自己的好友的体貌和意识,却毫无情感,行事风格更是冷酷无情。他存在的意义便是阻止他们解开诅咒,手握能够致使他们伤害的武器,并且不殚于真正地展开杀戮——想到这里,他的目光移向了那半空中的光芒。

“蓝色的电光……”石切丸握住物吉贞宗的小臂,小狐丸皱着眉头看向半空,事态已非他们所能控制。那团蓝色光芒确实包裹着一个人,他离他们越来越近。而沙地里潜伏着的巨兽也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的,在他脱离了悬在半空的海面、跌落到这层空气里时,那巨大的口器一开一合,如同为嗅到了新鲜的猎物而感到欣喜。

 

水珠从黑色的发丝和白皙的皮肤上滴落,身上的蓝光在离开海域后立刻消失殆尽,鹤丸国永睁开了双眼。他的手握住了刀柄,径直借着下坠的力道落向了那位于中央的怪物。

刀刃一举全部没入了巨口,只是瞬间,数十成百根腕足们纷纷高高扬起,狂舞着砸向了踩在它身上的他。鹤丸国永并不理会,只是迅速地拔出刀,然后再次深深地刺了进去,迸出的液体一直高高地飙到了他脸颊的一侧。

他冷静而镇定地半跪在它狰狞吓人的口边,一次又一次地以不同角度重复着穿刺的动作。一条衔着短刀的骨蛇将他周身团团围住,抵挡了伸向他的第一波触足。与此同时,在他身边被召唤出的非人生物们也大肆砍向了这些触手们,它们毫无知觉和痛觉的躯体足以抵挡侵袭。倏然间,一道沙子从它的口器里激射而出,自下而上地击中了鹤丸国永的右侧身体。他的右手和右腿登时鲜血淋漓,如同被细小的刀刃切割数百刀,皮肤没有一块保持完好。他没来得及躲开,仅是及时侧过了头,头颈未被波及。

鹤丸国永半抬起小臂,当皮肉在自动复原时,他让已经流出的红色液体缓缓滴落进了它的口中。而那巨兽在摄入后竟然狂躁地扭动起了触足,它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些忽然出现的、令它感到如此不适的家伙,一点点向沙子深处钻去。

躁动暂时被平息,鹤丸国永透过骨蛇的缝隙捕捉到了逃向远处的那几个模糊的背影。他跃到了白色沙地的中央,身后的部下们发出了阵阵低吼。


 

 

本章设定:

 

海底藤(触)蔓(手)状生物的描写参照了海蛇尾和蛇尾海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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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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