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他的王》（三日鹤，三条/伊达组亲情向，第四十章）
海盗首领三日月宗近x港口首席管理鹤丸国永
第四十章
看到三日月宗近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鹤丸国永绝望地喊道：“你快点想起来啊！为什么要假装那些事都没发生过？就算你忘记了，你的家人也不会忘记的！”
“鹤丸国永！”今剑溜下桅杆，离甲板还剩一截时跳进他怀里，鹤丸国永伸手接住了他。今剑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又看看他，挠了挠头：“怎么，你又和他吵架了吗？小狐丸不让我管你们，说我管了也是白管，你们到了晚上就会自动和好的。”
“可这次和从前不太一样，今剑，”他抱着他小声说道，然后看了三日月宗近一眼，“他要赶我走。”
“什么？！”今剑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了三日月宗近。他伸出小手，摸着鹤丸国永充斥着悲伤的脸，这时三日月宗近听到小狐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啊呀，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枪对着他？”
小狐丸诧异地走到两人中间，他想向三日月宗近那里迈步。他将枪口抬高了一寸，于是他举起双手示意没有武器和恶意，慢慢退到了鹤丸国永那里：“我说，上次他的家人瞒着政府那帮人偷偷摸摸地过来见了一次面，认真地把他托付给你。现在这样对待他，算什么呢？”
“什么事这么吵？”石切丸钻出了舱房，掌舵的岩融朝那边努了努嘴。于是他叹了口气，慢慢走到小狐丸身边，对着三日月宗近劝道：“怎么你今天火气这么大？发生了什么烦心事，要冲着他发火？有话好好说，心平气和为重。”
三日月宗近沉默地看着面前的家人们，鹤丸国永微微张开嘴唇，似乎是想要对他说些什么。他盯着三日月宗近的眼睛，语气里夹杂着一分失望和自嘲：“我从来没有对自己当初的决定后悔过，没想到到头来，是你先放弃了。”
海风里掺杂着熟悉的咸腥味，波光粼粼，带着骷髅的海盗旗迎风招展。枪声响起，鹤丸国永仰面倒下，血液浸湿了他的胸口。三日月宗近的手指还没从扳机上移开，他看着甲板上漫开的一片赤红，枪身传来的震颤还未消去。他没有管其他纷乱，盯着躺在自己面前的垂死的他，低声说道：“我已经不会再后悔了。”
幻境破碎了，三日月宗近猛然睁开眼睛，手中抓到的却是一把白色的沙子。他的身下是一层柔软细腻的水沙，周身干燥而凉爽。头顶是照耀下来的天光，海水如同悬空浮在顶上，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它和他隔开，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来来往往的游鱼。它们的影子十分清晰，几乎能映到沙面上。
目光沿着系在腰间的绳索向旁边看去，一期一振、烛台切光忠和小狐丸他们都在沉睡，一个都没少，只是没有醒来的迹象。装着青春之泉的盒子半埋在沙子里，在看到它还在后三日月宗近稍稍放下了心。他卸下呼吸用的辅助器具，这里的空气流通良好。
所发生的一切顺利得令人感到不可思议，这里应该就是那座海底神殿。他们身处于一个巨大的没有穹顶的圆形建筑里，雪白的石柱距离均匀地矗立在四周。一条很长的、由纯白色石块砌成的通道伸向了外面，光是待在这里，就可以影影绰绰地看到远方还有其他的宏伟建筑。那些宫殿与祭坛美轮美奂，只是目力所及之处除了自己人外没有半个活人。三日月宗近站了起来，想叫醒他们，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不要叫醒他们。”
他猛地转身，不知不觉，鹤丸国永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身后。那双红色的眸子比平时多了几分光泽，似乎有什么藏在里面。在察觉到时三日月宗近心中一跳，极为不安的情感轻轻地叩击着他的胸口。
“他们很好地活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你贸然唤醒，只会导致他们崩溃，”他平静地说着，“只有自己醒来才能摆脱这一切。”
三日月宗近已经握住了自己的灵魂之刃，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鹤丸国永站得远远的，没有表现出任何战意。他只是看向了地上的木盒：“青春之泉已经被毁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表现出半分动摇，只是举起手中的刀，不允许他靠近身旁的人半步。当走到那盒子旁边时，三日月宗近用脚勾了一下，果然见到被沙子掩埋的下半截已经破损，里面空空如也。刀刃遥遥映着鹤丸国永的半边脸，而他只是非常悲伤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几乎在三日月宗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他感到自己的某个猜想似乎成为了真实。
“三日月宗近，”他微笑着，泪水却涌出了眼眶，“你面前的这具躯体已经拥有了完整的灵魂，作为允许承载的代价，我原本的身体已经献祭给神明，化为乌有。你们会接受这样的我吗？还是说，依旧将我视作敌人，不惜一切代价驱逐出视野？”
鹤丸国永抬起双手，手指修长分明，掌心干净而白皙。他低声说道：“这上面沾满了鲜血，属于我的挚爱的，我的家人的，还有其他人……所有的一切都深深地烙在我的脑子里，祈求原谅已经是不能企及的事情。背负着这些记忆活着和赎罪才是最为痛苦的，然而我可能并没有那种坚强的心性……能撑到追逐你们的踪迹，像这样站在你的面前，和你面对面地诉说这些就已经是极限了。”
“你要做什么。”三日月宗近看着他。鹤丸国永没有回答，只是抽出了那把刀。白色的刀鞘落到了颜色相近的海沙上。他的手指捋过刀面，收回时，锋利的刃口抹上了一层很淡的血丝。
“愿我的死能给予你我内心片刻的安宁，”他将刀横到自己的脖颈间，“愿它将成为我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事情。”
哐当一声，鹤丸国永手中用以自戕的刀落到了地上，被三日月宗近踢开了。他伸手攥住了鹤丸国永的衣领，眼睛里映着那双毫无生意的赤眸。三日月宗近的手臂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他感到自己的喉咙如同锈住：“你以为我会感激这样的牺牲吗？”
脚尖几乎只是勉强挨擦着地面，他看着那张离自己极近的脸：“在你撑不下去的时候、需要帮忙的时候、不知所措的时候，随时都可以告诉我，我会成为你的依靠。”
“是吗？”鹤丸国永翕动着嘴唇，看着面前神色隐忍的海盗，“将生命和信任都托付给你，不会觉得沉重得无法承受？”
“不会。”三日月宗近的回答斩钉截铁。闻言鹤丸国永的脸上露出了很淡的微笑，抬起手抚摸过了他的脸颊。
三日月宗近的指尖也触碰到了他的发梢，然而他的身体却颤抖了一下，然后就失去了生机。他一怔，却看到一截刀尖探出了鹤丸国永的胸口，接着就如同烟雾一般消散了。他的嘴角流出了鲜血，红色眸子里的光芒一点一滴地黯淡了下去，最终仍是映着面前人的身影。
无力的身躯倒向他的怀中，三日月宗近下意识地环抱住了他。周围依旧一片寂静，他感到自己的手上沾染了血的温热。鹤丸国永的身体在慢慢变得冰冷，他的视线也在渐渐变得模糊。连呼吸都仿佛成为了阻碍思考的事情，当意识到彻底失去了他时，某种让思维冻结和麻木的东西在身体里悄悄蔓延了开来。三日月宗近抬起手，机械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情要做。”
流失的青春之泉需要重新寻找，永生之酒还要在这里取得，贤者之石的情况依旧不明。在感情的海啸冲击内心的第一瞬间之前，他就将它扼杀了。一阵源于神经的颤抖让他感到窒息，他觉出了鹤丸国永的身体变得又轻又软，低头后就看到了他正在融化，重新还原为那种红色的溶液，不着痕迹地渗进了脚下的白沙。
三日月宗近瞪大了眼睛，他不由自主地伸手去挖那些砂砾。然而他看不到也摸不到，一切都结束了。
结束了。
他跪在这圆形建筑的中心，在无人所知的时间和空间里静静发泄着属于他的悲伤。手指抚上了胸口的项坠，他拿出它，亲吻着上面的花纹。然而在一瞬间里他停住了，盯着自己手心里的坠子。完好无损的坠面闪闪发光，而他记得那上面留下了一道没来得及修补的斫痕。
三日月宗近紧紧地握住了它，然后站了起来。他看向头顶的光幕和一片空旷的四周：“这也是假的。”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前看到的是若干层密密麻麻的棕色的网——说是网也并不贴切，他被某种细长的藤蔓缠住，从全身到头脸都被裹得密密麻麻。这些藤蔓表面温热如肉，粗糙而富有弹性。他想抽开手臂，然而却动弹不得。支离破碎的视野里是刚刚看到的白色立柱和悬在头顶的海水，然而脚下的白沙所在之处却多了许多极大的、扎根于沙地的生物，一时无法分辨出是什么。
那些缠住他的东西似乎是想将他拖进沙底，膝盖以下都已经陷了进去。三日月宗近心念一动便召出了自己的刀，刀柄入手的瞬间便割断了周遭的束缚。在一只手可以活动后，他手起刀落，将它们尽数斩断。
点点液体溅到了身上和沙上，他很快就挣脱了它，重新站到了沙面上。向四周看去，周围一片密密麻麻，都是这些抓着他的同伴们的古怪生物。而他们都沉睡不醒，如同片刻前的自己。好在它们似乎对死物没有兴趣，青春之泉的盒子就陷在一旁的沙子里，并没有招来它们的兴趣。
三日月宗近沿着腰间系着的绳索一个个找了过去，砍断了缠着众人的那些肉索。离开了钳制后，他们似乎都能自主地清醒过来。恢复最快的烛台切光忠半坐起身，用力咳嗽了几声以去除粘在喉间的沙子。
他极快地明白了现状，于是沿着自己右边的绳索看了过去，却见到它已经被完全埋入了沙里。烛台切光忠呼吸一滞，还没等想起自己的右侧是谁，赶紧上前顺着那索子挖起了白沙。忙乱之中，他不忘朝逐渐醒转的几人喊道：“快过来帮忙！物吉在下面！”
本章设定：
海底藤（触）蔓（手）状生物的描写参照了蛇尾海星和海蛇尾。
嗯……幻想大礼包……？（这种礼包是不会给人带来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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