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他的王》（三日鹤，三条/伊达组亲情向，第二十二章）
海盗首领三日月宗近x港口首席管理鹤丸国永
第二十二章
海面上粼粼的光芒来自皎洁的月亮，船上则是一片漆黑。三日月宗近的手指里摆弄着一枚金币，足金的硬币在月光下闪闪发亮，正面与背面的图案清晰可见。打量着它的他无言地坐在船舵的台阶边，值夜的水手分布在桅杆附近。有的靠着船舷，有的倚着桅杆。
一阵轻而悠扬的乐声在耳边响起，他循声望去，看到离自己不远的小狐丸口中噙着一片树叶。在察觉到三日月宗近的目光后，他停下了，将叶子从嘴里取出，朝他笑了一下。三日月宗近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看向了手里的硬币。老妪那干涩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他想起了在她手下那些被划动的、意义不明的符文。
“人的灵魂……承载着……意志和情感……”枯干的手摸到了他们带去的金币，她佝偻着身子自言自语，并没有提到关于那传说中只要喝一口、无论受什么样的伤都不会致死的永生之酒的任何信息，“就像这……均等的……两面……一面和另一面……一半和另一半……”
浑浊的双眼里没有映出任何人的影子，她没有抬头看他，胸腔里呼呼的声响如同在拉扯风箱。三日月宗近盯着她的脸，稍稍屏住了呼吸。
“一切……都是虚幻……”她的嗓子里发出了不自然的咯咯声，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脸上的皱纹骤然间加深了许多，“唯有……死亡……永恒。”
天边流泻的电光伴随着太鼓钟贞宗的尖声提醒让所有人瞬间打起了精神，三日月宗近用指缝夹住了金币，抬头看向天边那一线转瞬即逝的耀眼蓝色。他站了起来，将它收进口袋，接着转身走到船舵边。小狐丸已经下令起锚，大俱利伽罗则与传令的水手敏捷地跳入舱房，挨个通知全员发现的敌情。
齐心协力的水手和士兵们不用指挥便地自如地配合着升帆启航，这份默契在数次大大小小的战斗里已经磨练了出来。风帆依次快速地放下，船体开始匀速移动，朝前方驶去。他们按照船长的指示严格行事，并不打算正面迎敌。
三日月宗近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驾驶上，并未过多地注意远处那足以令人惊叹的场景：自夜空中降临的蓝色雷电光芒流转，击落到海面时映得那一块水面都是莹莹的蓝光。明明不是凭空出现，那艘风帆战列舰在这光芒中却如同劈波斩浪的幽灵，带着一种诡异的、令人心生敬畏的气息。
站在船头的青年好似一尊雕塑，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前方，黑金相间的考究衣服身形衬得更加挺拔。黑色的发丝别在耳后，那双如同血一般炽烈的赤眸里蕴含着钢铁般的冷漠意志，映得皮肤越发苍白。他的目光已经捕捉到了那艘海盗船，鼓荡的海风将他身后的披风高高扬起。对方的逃逸没有令他的表情产生任何波动，连命令声都没发出。遵循他意志的船员们纷纷抬起了头，目光灼灼地向他眼中所视的方向齐刷刷地看去。
除了船长以外，他们看上去压根不像人——蓝光流窜的坚硬皮肤如同被坚硬的甲胄包裹，脚爪凸起，关节处好似覆上了坚硬的外骨骼。脸庞上最为基本的五官也脱离了人形的范畴，显得扭曲而凶恶。那些眼睛里无一不闪着原始的、如同捕猎者般的光芒，呼吸声粗重，来自喉咙深处的意味不明的低吼声此起彼伏，在空旷的海面上传得很远。
“能甩掉吗？”太鼓钟贞宗敏捷地溜下桅杆，落到了甲板上。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在空气里比划了几下，对着月光验了验刀刃。对方每次的靠近都伴随着湛蓝的流动电光和雷鸣，在他眼里如同某种魔法——尽管石切丸的考据是那更类似于一种追踪时采取的仪式。好在每次接近前都有它作为预警，他们在摸清规律后就将它视作了备战警报。
三日月宗近全神贯注地操纵着船舵，并没有回答太鼓钟贞宗。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在海域上相遇，在初次接触过后，他们迅速明白了自己是被追逐的那一方。第一次听到这条情报的时候还是在半年以前，他记得那是一个阴沉的下午。当自己和石切丸路过某个小港口的酒馆，正好听到了倚在门口正在大声吹牛喝酒的几个水手之一说道：“那艘幽灵船神出鬼没，我们打了休战旗，所以它没理，然后就直接贴上那艘还挂着血旗的魔鬼船……”
三日月宗近停下了，朝石切丸会意地使了个眼色，两人转而走近了他们。三大港口的相继沦陷早就让“不死不伤的海盗”成为了魔鬼的同义词，人人惧怕不已。凡是由不死者操控的船只都不约而同地挂起了沾满鲜血的骷髅旗帜：一方面是出于耀武扬威，为了纪念这场前所未有的胜利；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遇上的对手有自知之明，劝服他们不战而降。它们立刻收获了层出不穷的代号，最常见的便是“恶魔船”和“魔鬼船”。
“你们懂什么！”他们中最年长的一个嚼着烟草，稀稀拉拉的碎屑从齿缝落到胡子里，“那艘船才是真正的魔鬼船哩！那些身缠蓝色雷电的家伙，都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魔’，比杀不死的海盗还不好惹！”
说着说着，他脸上浮现出了后怕的神情，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站在他旁边的一个喝得半醉的青年嗤嗤笑道：“什么恶魔船，什么不死不伤，都是编出来骗人的，哪里会有这种事？三大港口失守，那是内部权力斗争失败，总督副总督和高层被一锅端了，所以防守空缺。你们都不如我看得真切，那艘船其实就是‘黄金港口’的旗舰玛丽·塞勒斯特号。以前我经常跑那边，一个月去五六回，都不知道见了多少次它过来护航，绝对没看走眼。”
坐在最靠近门的桌子边的三日月宗近将酒杯顿到了桌子上，他站了起来，然而石切丸却拉住了他。三日月宗近深呼吸了几下，最终又坐了回去，然而接下来的话几乎让他窒息。
“对，我也听说了！那艘船的船长是个年轻人，打起海战来特别厉害。不止一个人跟我说他的身形看上去感觉很像……很像那个‘黄金港口’的总督，”一个紫色脸膛的矮个子抱起手臂，皱起了眉头，“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哦！对了，就是——”
带着睡眼惺忪的今剑来到了甲板上，烛台切光忠一眼就瞧见了紧紧跟在船后的那艘风帆战列舰。它几乎和记忆里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从桅杆的间距到船体长宽的比例再到整体的剪影——月光下他能看清它的每一根线条。无论何时见到，五味杂陈的感觉都与第一次那样相似，尤其是在真正的玛丽·塞勒斯特号已经沉船作废以后。
当他从石切丸那里得知这件事时，他本人正在负责玛丽·塞勒斯特号的补给工作。周围的士兵和亲信在将淡水和食物运到船内，他们俩站在甲板上，一本正经谈着那艘不知藏身于何处的船舶。
“不可能的，如你所见，除了我们脚下的，这世上不会有第二艘玛丽·塞勒斯特号，”烛台切光忠看向远方的海平面，那里鲜有船只，然而下一秒钟他却改口了，“但是……”
但是很多事情都无法用常理来揆度，他们现在就在竭尽全力地和命运与诅咒相对抗。他在不知道是否能被收到的家书里一如既往地向父亲报着平安，世道变得更加动荡，政府已经彻底失去了控制力和公信力。有实力的城邦与港口的领导者早已割据一方，各自为政。像他们这样脱离了体制四处流亡的武装力量早就被各个势力视作了敌对分子——除了志同道合、决定寻找能消除诅咒的那三样传说中的解药的人。
他们的队伍和其他小打小闹的组织相比，算得上实力最雄厚的一个，一共分成了三批。除了负责“永生之酒”的原“黄金港口”的众人与三条家的海盗们，源氏的髭切与膝丸和狮子王他们接下了“贤者之石”，物吉贞宗和一期一振他们则去寻访“青春之泉”。
自然和人为的阻挠几乎令他们举步维艰，那些打定主意用十年来挥霍、享乐与征服的人将贪婪与疯狂发挥得淋漓尽致。每每得知某些耸人听闻或令人作呕的手段和行事，烛台切光忠都不禁会怀疑一阵究竟他们是否还存在人性。在谨慎地前进的同时，他们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关于那艘船的消息，对于细节完全无法坐视不理。水手和海员们都在盛传它伴着蓝色的雷电降临世间，行踪诡秘。年轻的船长以斗篷挡着面容，对战斗十分熟悉，只针对特定的船只——多数是“魔鬼船”。在他的活跃下，悬挂血旗的海盗船渐渐少了，但是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直到此刻他都记得他们第一次交锋的场景，月色比今晚要暗沉得多。夜空乌云密布，随时都会降下暴风雨。两轮炮轰过后，他们看着那艘空空荡荡的船，以及只身一人荡过绳索站到玛丽·塞勒斯特号的甲板上的他。一切都安静得可怕，烛台切光忠指挥着众人，没有自乱阵脚。他盯着他隐藏在一片黑暗中的脸，期待与恐惧在心里微妙地达成了平衡：“你是谁？”
大俱利伽罗在炮手的隔间里指挥，三条家的海盗船已经在另一边完成了贴船，正在组织支援。烛台切光忠看着他抬起手臂，解开脖颈的结扣，将斗篷的帽子放下了。
他的头发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不再是耀眼的银白；赤红的眸子如同那晚濯满鲜血的月亮，再无灿烂的如同阳光一般的金色。认得他的人在见到那张脸的瞬间都呆立在了原地，看着那熟悉的五官和脸庞说不出话。
眼见活生生的鹤丸国永站在了面前，在他身后的太鼓钟贞宗上前一步想走过去，被烛台切光忠牢牢地抓住了手臂。
“鹤丸哥哥……”太鼓钟贞宗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他咽了口唾沫，并没有从那张脸上看到自己所熟悉的笑容，锋利如刀的目光更是让他心生退避之意。
鹤丸国永的头很慢地转向了他和烛台切光忠所在的方向，他看到他翕动嘴唇，紧接着便是熟悉却又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我的兄弟。”
烛台切光忠用力咬住了嘴唇内侧，抬起一只手，亲信们立刻举起褐筒，齐刷刷地对准了船舷边的鹤丸国永。他扫视了他们一眼，声音依旧平板而毫无起伏：“我的部下。”
“你究竟是谁？”烛台切光忠望着他，想起了留在鲸鱼坟场里沉睡不醒的兄长，想到了那个由一地鲜血化作的人形。鹤丸国永那冰冷的视线令人窒息，落到脸上时，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几乎都被穿透。
在这片刻之间，海盗船上的战力转移已经到位，烛台切光忠听到了身后传来的纷杂的脚步声。他感到面前的人移开了目光，盯住了自己身后的某一点：“我的最心爱之人。”
本章设定：
长路上型褐筒：1722–1793英制标准步兵鸟铳，有效射程50m至100m，一分钟可击发2~3发
人物设定：（因为中了“不老不伤”的诅咒，年龄停滞）
三日月宗近（23）：三条海盗船的船长，优雅和野蛮兼具的绅士海盗，鹤丸国永的情人。部分塑造neta参考了著名海盗巴沙洛缪·罗伯茨及其“海盗十诫”。
野心与梦想并存，致力于完成世界第一的航海图“新世界”，喜爱探索和冒险的、对世人的眼光与评论完全不在乎的自我主义者。海盗旗帜是绘着新月的骷髅，上岸伪装的旗帜则是新月图案的旗子。正在率领海盗和有意向的政府势力人选寻找解除诅咒的方法。
鹤丸国永（21）：原“黄金港口”总督，现已转而出任“自由港”首席管理，三日月宗近的情人。和烛台切光忠、大俱利伽罗和太鼓钟贞宗没有血缘关系，因为一起被收养和长大，感情亲如兄弟。
远东航海霸主伊达家与欧洲老牌势力结盟后被委以重任，与烛台切光忠、大俱利伽罗一起掌管起被誉为“黄金港口”的重要商贸口岸。因为私自放了三日月宗近而被追责为管理不力，被贬职并调离。身中诅咒后处于长眠状态，肉体存放于一年中只有一次会现世的鲸鱼坟场中心。
鹤丸国永（？）
有着黑发赤眸的谜之人，与鹤丸国永相貌体态相似，一切都是谜团。
长期前排出售速效救心丸，AED，血袋，呼吸机。
新刊《极乐净土》（三日鹤，三条/伊达亲情向）出本进度（含印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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