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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极乐净土》(三日鹤,伊达组亲情向,第三章)

沙漠城邦国王爷x失足旅客奴隶鹤


第三章

 

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鹤丸国永感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手臂。他下意识地缩回手。迷迷糊糊中他还知道自己穿上的衣服是长袖,而现在大臂却直接触碰到了皮肤的温度。在陷入沉睡之前,他记起了自己似乎有听到他们仓皇的话语和那个称呼:“国王陛下……”

压倒他的人明明是士兵的装束,还带着武器,绝无虚假;那么在他面前的那个男人就是——一想到这里他将拒绝思考和接受现实。然而脸上又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分明是有人在拍打着他的脸颊。

勉强睁开双眼,鹤丸国永在对方更用力之前彻底清醒了。他发现自己睡在一张柔软的毯子上,他所在的这间房间与家里的客厅面积相仿。四周是沙漠风情的、以素白为主的装饰,而最令他在意的是自己的装扮:全身的衣物不知去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围在腰间的柔软白布和挂在身上的金链子。

他下意识用手捋起了它,才发现它从脖子上系着的一个皮质圆环一直连到了腿部的带子上——白布下方末端的大腿处也扣着一根皮带。左边手臂上戴着点缀了碎钻的臂环,右脚踝则上多了一串很小的银铃,在他坐起来时便发出了轻而悦耳的响动。还没搞清楚目前的状况,他看到蹲在自己身边的那个男人,以及他已经快皱成一团的眉毛。

“鹤丸国永?”他用生硬的语调念出了他的名字。鹤丸国永坐在毯子上点了点头,然后看到他警戒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打转。

 

“请问我——”

“从现在起你就是王室的奴隶,”他用笔在写字板上画了一道,“入境时提交的体检报告是否属实?”

 

脑子里在听到他的前半句话后一嗡,以至于后半句都没入耳。鹤丸国永眨了眨金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你现在是王室的奴隶,属于国王。”半蹲着的他口齿清楚,声音响亮。鹤丸国永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看向墙壁上镂空的图案,阳光正从那里照射进来。

“糟了!”他立刻站了起来,腰间的白布因为剧烈的动作差点滑落。第一时间捂住了它,鹤丸国永蓦地想起昨晚和弟弟们在宾馆见面的约定。他们现在一定极为担心自己的状况,更何况王都的规定极为严格,出入都实行审查制,游人最多只能滞留三天。如此算下来,今天晚上日落之前他们三人就得离开。

“喂,你要去哪里?”那人站了起来。鹤丸国永将那布在腰上草草重新系好,跑走到门口。看到走廊上迎面走来的巡逻士兵后他停下了脚步,赤脚踩在已经被头顶天花板镂空花纹里透出的阳光烘烤得温润的地面上。目光在他们腰间的一臂多长的真刀滑了几个来回后,他转过了身:“我去趟洗手间。”

片刻过后他确认了面前的男人并非说笑,而是在光天化日之下与他谈论自己今后的命运。忍着直接向他咆哮的冲动,鹤丸国永指出了他根本无法相信在当代还有这么荒谬的事情:“你在开玩笑,这怎么可能呢!我从来没在任何一本旅游攻略里看过还会被当作奴隶!你们这是……这是……违法的,践踏人权,我要请律师!”

“国王的意志在我国就是法律,”他表情严肃,目光淡漠,“全国上下的任何法庭都会承认这一年。”

“我要引渡!”他大叫道,“是的,我可能是违反法律了,你们就不能公开审判,交点罚款之类的——这种吗?我又不是付不起?凭什么像这样扣留我!”

“我国目前和你国并未签订引渡条文。”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

 

一想到护照、签证和相机——包括论文材料都在对方手上——紧接着鹤丸国永恨不得揍自己一拳,都这个时候还想着乱七八糟的毕业论文。倘若真陷在了这里,不要说错过一个月后的选题报告会,连终稿答辩的机会可能都会就此断绝,不复存在。而他们兄弟四人办理的签证会在七天后过期,到时候烛台切光忠、大俱利伽罗和太鼓钟贞宗不走也得走,必须离开这个国家。

“我又不是你们国家的人,旅游签证的有限期很短的,你们总不能让我非法滞留吧?!”鹤丸国永据理力争。

“国王的东西自动享有在我国永久居留的权利,奴隶是其中之一。”他的回答滴水不漏。鹤丸国永瞪着他,眼前浮现出昨晚看到的那个青年的脸。焦虑和怒火冲淡了留下的惊艳印象,他深呼吸了几下,激动的口吻变得平静起来:“那么能不能让我见国王一面呢,我想和他解释一下这件事,这里面有一点小小的误会。”

“作为奴隶,你是没有资格要求晋见主人的,”他轻蔑地瞄了他一眼,“真是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安心等着他来召见你吧。”

鹤丸国永气极反笑,他问道:“你好像对这一切都很熟悉,我能问一问你的身份吗?”

“我?我在王宫内专门负责训练和管理仆役的大总管,”他的话语里带着一丝骄傲,“你不必知道我的名字。”

低头看向了衣不蔽体的自己,鹤丸国永抿住了嘴唇。这里的日间气温很高,不如说现在的这幅清凉得有些过头的打扮让他觉得很舒适。然而重点不在这里——他环抱住手臂:“在王宫里面,奴隶需要做些什么?”

“国王陛下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他很快地答道。

“所以我才问他可能会让我做什么,王宫里有没有其他奴隶,他们的境遇和日常工作又是什么。”鹤丸国永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和这个人的对话从头到尾都充满了无力感。

“照顾宠物,擦洗浴室,打扫宫廷,伺候宴饮,服侍更衣……”他扳着指头一一数过,鹤丸国永认真地听了下去,“碰上心情好的时候,会被留下过夜。”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听他说出口时鹤丸国永的嘴角还是抽动了一下。他忍不住问道:“哪种意义的过夜,字面上的?”

“侍寝。”直截了当的解释让他丧失了听下去的欲望。鹤丸国永望了一眼门外,开始盘算起该如何逃跑。注意到自己腰间缠着的几乎走几步路就要掉下来的白布,他有些尴尬地扯了一下,问道:“这个……有没有其他衣服可以穿?单围着一块布也太不合适了,我原来的那身呢?”

“这是你身份的象征,在王宫里就得这样穿,”他极为严肃地添了一句,“除非国王陛下准许你换上别的。”

“那我该怎么把它系牢一点呢?在王宫里走动的时候,不小心露出来隐私部位总是不太好的吧?”鹤丸国永压下火气,看向腰间的那块布。而那人却伸手将它直接扯了下来,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

“像这样对折,”他将布绕到他的腰间,“这里对齐三分之一,然后打结,再翻过来,系结。”

竭力隐去自己表现出的尴尬和不安,鹤丸国永用文化差异说服了自己,极快地学会了他的示范。

“你以后就住这里,没事的时候不要乱走,国王陛下要是有事的话会派人来通知你,”他叮嘱道,“你带进来的东西也都被妥善地安置了,放心,都保管在安全合适的地方。”

可以预想到的枯燥生活让鹤丸国永感到恐慌,他的身体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那人交代完毕后径直走了出去,将他一个人留在屋里。

“那他要是一直都没事的话,”他自言自语道,“我不就要在这里荒废人生,无聊度日了吗?”

 

眼前闪过的是月夜下的那个人,那张脸。鹤丸国永摇了摇头,将他从脑海里赶了出去,然后开始依靠心跳声计算守卫在走廊上来回穿梭的平均时间。他谨慎地寻找着这间屋子里可以成为逃跑助力的一切东西,首先需要的就是能帮助自己翻越围墙的工具。

“这个毯子……”他思忖着它的质地。如果有刀一类的材质,应该可以将其裁成条,然后系成绳子,再利用那些树木……

和他打扮完全不同的仆从送来了午饭,鹤丸国永很惊奇,想要问他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已经快步离开了。盘子里装着烤肉、菜和面饼,就分量而言是能够吃饱的,这让他心安了一些。

在忙碌里他度过了下午,临近黄昏时,早上见过的总管通知他沐浴更衣,准备伺候国王陛下的晚间宴饮。被带到浴室后他体验了一把真正的民俗沐浴文化——然而,莫名在洗澡时陷入悲观的鹤丸国永认为,也许已经没机会将这些再写到论文里了。

所谓的“更衣”只是换了块白布,腿上和脖子上的皮环即便是洗澡时也没拿下来。湿润的头发一会儿就干了,当鹤丸国永跟在他身后穿越重重庭院、走到一间四处通风的屋子里时,淡淡的夜色已经笼罩了天空。

 

“还不快向国王陛下行礼!”呵斥出这句话后总管拉着鹤丸国永让他跪下。他皱起了眉头,看着斜坐在毯子上坦然接受他们跪拜的青年。在他面前已经有了两个奴隶,一个在为他处理菜肴,另一个在将分割好的食物送到他嘴边。

仔细地观察着他们的流程,鹤丸国永并不认为有需要自己插手的地方,直到总管用力咳嗽了一声:“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替陛下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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