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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时岁记》之 流萤(三日鹤)

《时岁记》(三日鹤中短篇)系列目录总集

本篇改写自《千灯引路流萤映月》 (原发布于2017.6.5),脑补自萤活动的文。

 

日光晴好,蜿蜒的流水绕过院落,上面漂了一层两岸景物的细碎色彩。红木小桥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院子里除了笃笃的击石声与连绵的水声之外罕有其他声响。

三日月宗近坐在长长的木廊边沿,身边摆着半杯茶并两串丸子。一串吃掉了,另一串一口未动。他面前盛开的樱花连绵成片,花丛繁盛如云,细碎的花瓣随着时而涌起的清风四下散开。本丸里的四季受审神者灵力影响,今日她设置的正是春和景明、百花齐放之时。

一片花瓣飘到浅绿的茶汤上,他微微侧头,然后看向走廊拐角轻轻走来的一只通体雪白的幼猫。对它他并不陌生,认出了是隔壁的审神者饲育的宠物,经常在两个本丸之间溜达。待它靠近一些后,他伸出手指,贴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那只猫乖觉地眨着蓝色的眼睛,会意地慢慢走到三日月宗近身侧,贴着他的大腿趴下了。

他看着它,伸出左手抚过干净温热的毛皮,猫咪扭了扭身体,用背脊去迎合他的掌心。而此时靠在他右肩上小憩的鹤丸国永动了动,然后又睡实了。午后的阳光十分温暖,几缕柔软的银白色发丝贴到了三日月宗近的颈间。他看向沉浸于梦中的他,一点粉色在这时飘到了他深蓝色的狩衣上。

点点花瓣开始从鹤丸国永身边飘下,落到地上的散成无数细小的光点,贴在他们俩衣服上的则是漾出一小片樱色的波纹。三日月宗近伸出左手,于是几片格外轻巧的花瓣便落到了他的掌中。他知道鹤丸国永今日在战场上连夺数誉,回来时自然是春风满面,连谈笑间都格外精神焕发。虽然名为樱吹雪,落下的花瓣也非实体,过一会儿便会消失。清醒的时候有的刀为了行动方便,或是本性不甚张扬的,能够勉力敛去它;然而睡去后便由不得自己,也就任之飘落了。

 

花很轻,在他的手心里一触即碎,细腻的纹理在接触的瞬间便湮灭于无形。那只白猫也伸出爪子去抓空中飘下来的花瓣,前爪软软地搭上三日月宗近的腿。它的动作在空气里引起了咻咻声,三日月宗近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自己肩上的鹤丸国永,他刚睁开眼睛,半睡半醒地看向了面前的猫。

“喵——”它与他对视一眼,倏然钻到了鹤丸国永的腿间。他伸手摸着趴在自己膝上的它,不出声地打了个呵欠,然后看向了三日月宗近。

金眸里映出的是他的侧脸,两人相顾无言,只是微微一笑。鹤丸国永坐直身体,伸手捞起从自己身上飘下的一片花瓣:“我竟然睡着了,打扰到你赏花了么?”

阳光通透,白色羽织上被血染红的部分格外明显,敌刀斫出的伤痕并未痊愈。在他醒后,樱吹雪便自动因为精神力的恢复而止住。三日月宗近的声音平静柔和:“并没有打扰到任何兴致,你大可放心。”

闻言鹤丸国永的嘴角显露出几分笑意,看向了三日月宗近手里的茶杯:“‘在这种地方也能睡着,真是吓了我一跳’——我以为你会说出这样的话。”

三日月宗近浅浅地呷了一口茶,并不回答,只是执起那串丸子将它伸到鹤丸国永嘴边。鹤丸国永一怔,然后张嘴咬下一颗。浓郁的酱汁鲜甜爽口,他细细嚼完咽下,摸了摸趴在自己大腿上的白猫。然而就在习惯性地伸懒腰时,背部却因为刺痛而僵住了,于是不得不慢慢地弯了下来,避免继续引动伤口:“审神者那里还没叫人过来传话么?”

“没有。”三日月宗近答道。鹤丸国永转头看向了樱树。院子里除了那片粉色的轻云,还有一大片姹紫嫣红的繁花。

“这座本丸里像你一般寄情于四时之景的刀已经很少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里的四季皆可随时调换,与人间实在大不相同。你要是专意喜爱哪个,可以找审神者说上一说,这点灵力她应该还是不会吝啬的,”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带上了调侃的意味,“天下五剑的请求怎么会有人随意拒绝,虽然也不至于到有求必应的程度,她对你可是偏爱得很。”

“即便我心中有偏私,也不是很想随心所欲地扰乱整个本丸的更替变换。只有足够长时间的等待,才会在真正迎来变化的那一刻心生感慨。倘若一直都是不变的景致,就算再美也没有那样的滋味了。今日审神者就会将庭院换成夏夜,趁此时还能够多看这落樱几眼。”三日月宗近啜饮了一口茶,咽下后齿间还留着那份温润生津的口感。

鹤丸国永发出了很长的质疑鼻音,随后笑着说道:“又不是要这春景永驻,只是额外宽限几天而已。”

坐在旁边的人并不回答,只是抬起一只手按上了他的羽织。鹤丸国永的肩膀因为骤然传来的热度而微微颤动了一下,他转头看向搭在肩上的手,稍稍弓起背,不让三日月宗近撩开自己的外套。手入室还没有空出位置,他预先与审神者说了自己会留在这条长廊上等待,暂时先好好修复同伴。

“别乱动啊。”鹤丸国永一面说一面看向他,话语里带上了一些责怪的意味。三日月宗近腕间稍稍用力,将羽织拉下一截。他对鹤丸国永的目光毫不在意,只是盯着他背上的那道伤口。在两人身旁拱动的小猫惊讶地瞧着他那道伤,连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血腥气不适合这里,你还是好好赏花吧,明天这春景可就要没有了。”鹤丸国永一耸肩膀,想让翻卷的外套落回去。三日月宗近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探进缝隙,慢慢摸到了伤痕附近的皮肤。

血痂宛然,触手时隐约感到了一丝滚烫。他低声说道:“我记得你不太愿意以伤示人,但是现在没有外人。”

“难道你看了便能治好吗?”说完后鹤丸国永自觉有些失言,以轻笑遮掩了过去,“还是劳烦审神者操心好了,其实我连她也不太愿意相示的,因为……”

恰在这时,前来报信的近侍刀通知修复已经完成。鹤丸国永“嘿哟”一声以手撑地,因为痛意而皱了一下眉,然后站了起来。他感到自己的袖子下摆被什么牵住了,于是低头去看三日月宗近。四目相对,鹤丸国永拿起他递来的团子,含着木签快步沿着走廊向前走去。檐角系着的风铃在徐徐的微风里叮铃作响,跟了他一路。

 

等到他回来时,天空中已化入了丝丝夜色,草丛里也传来阵阵虫鸣。鹤丸国永只穿了一袭白衣,卸去的甲胄与外套已放回房间。灵力不仅治愈了伤口,还将被损毁的衣服一并复原了。他重新坐回到三日月宗近身旁,小猫早就跃墙而去,不知去了哪里。

本丸里的大家张起了夏夜里纳凉专属的竹帘,将与褥子配套的一卷卷凉席从储物室里找了出来,各自擦洗铺展。低低的蝉鸣声在耳边鼓噪,鹤丸国永伸直了腿说道:“你该不会在这里坐了一天,都没活动过筋骨吗?”

调笑归调笑,他将手里捧着的那个广口瓶递了过去。里面装了十数只萤火虫,幽幽的绿光映得手心忽明忽暗。三日月宗近盯着它看了又看,瓶壁染上了体温后便不再冰凉。流萤在里面爬动,闪烁,飞舞,如同汇于手中的一团繁星。

“你的意思是,现在有了需要我活动两下的事情?”他笑了笑,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

鹤丸国永伸出手举到眼前,透过指缝去看空中被分割成一道道的明月,夏夜的月亮分外明亮。他点了点头:“这是他们今天出阵试捕回来的流萤,明天审神者要编队带领队伍正式搜捕起来,你我都在第一队里。”

见三日月宗近赏玩了许久而没有做声,鹤丸国永抱起膝盖,瞧着他被映出幽幽光亮的脸。三日月宗近察觉到鹤丸国永的视线,将那瓶子放到身侧。他身边的茶杯已经空了,碟子也放着,残留了些已经凝固的酱汁。心里了然他不惯收拾整理之务,鹤丸国永将茶杯放进茶盘,和空碟子一道端了起来:“我把这些拿去厨房。”

等到回到走廊上时,却不见了三日月宗近的身影。他信步朝他的房间走去,敲了敲障子门,推开后却立刻又关上了。隔着门他听到了三日月宗近的轻笑声,于是他以极快的速度进门,然后用力将它极快地扣上。没点蜡烛的房间里一片荧光飞舞,广口瓶上蒙着的轻纱和线绳都已被解开。鹤丸国永用瓶子在空气里捞了几下,毫无所获。他不由得抱起手臂,看着一屋子飞舞的萤火虫喃喃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捉都捉不回来。审神者若是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不会少了的。”三日月宗近伸出手,半空中的一只萤火虫果真停到了他的手中。它振动起翅膀,忽又腾空而起,绕着他们两个旋转数圈。鹤丸国永看着觉得有趣,双手合住,将靠近的两只拢在手心瞧了瞧,然后又松开,好让它们飞走。

“这真像是仙境一般,”几只流萤围绕着三日月宗近横置在刀架上的太刀打转,鹤丸国永看见后便忍不住打趣道,“真没想到,连它们也会追逐月亮的光芒。”

“月亮也并非会回应所有人的称道和喜爱,只会照耀自身中意的对象而已。”三日月宗近轻声说道,没准备让前往角落整理刀架的鹤丸国永听见。不料鹤丸国永转过头,凝视着他的双眸说道:“我似乎听到了你刚刚在说些什么,若是不愿意让我听到的悄悄话,我一定会尽快忘记。”

“你当真听清楚了吗?”他气定神闲地望着他,不动声色。

“也许有,也许没有,谁知道呢,”鹤丸国永微微一笑,“你要是希望我记得,我会好好记着的。”

闻言三日月宗近一边笑,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一匹极透的轻纱,与鹤丸国永站在房间两端将它展开。那纱布一开始看着只有巴掌大小,也只有手掌的一半厚,展开来却漫漫洒洒地几乎遍布了房间。两人各自牵着纱布一边,慢慢贴着左右墙壁走动,然后再相对合起,果然尽数将飞舞的萤火虫们罩住了。鹤丸国永见这个方法有效,不禁问道:“这纱平时是用来做什么的?”

“夏天开了障子门透气,可以把这个挂在门前挡蚊虫。”三日月宗近答道。隔着合到一处的细纱两人双手相触,却只都装作不知不觉。

“是么,这可真是讲究,是一匹好纱。”鹤丸国永捻过细纱的纹路,它薄如蝉翼,轻如云雾。最终鹤丸国永将点点萤光从纱中收进瓶子里,拿去还给了审神者,然后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走在长廊上时他瞧着被云彩掩去半边的月亮,兀自一笑。

 

翌日鹤丸国永照例早起,忙完值日的分内事情后休息片刻。待到晚上出阵捕萤时,他提前去替三日月宗近更衣着装。对出阵杀敌的配合等诸多事情他们早已熟能生巧,然而夜里行军作战,积攒下的疲累却是不少。

战斗数场后他们便被审神者换下,她让第一队先行回本丸去。在要与同伴一起走时,三日月宗近却独独拉住了鹤丸国永,委托同队的刀接替了管理的队长之责后便与他走到了一边。

“有什么事吗?”鹤丸国永不解。只见狐之助衔着什么东西背着其他人偷偷摸摸地跟了过来。三日月宗近笑而不答,只是看着它飞奔而来的身影微微颔首。

“这是稻荷神座下的狐狸委托的东西,昨日你要的,请在用完以后及时交还。”它将叼着的面具放到地上,然后迅速朝着审神者他们远去的方向奔去。

“嗯?”鹤丸国永看着拾起面具的三日月宗近。第一队的同伴们松松散散地沿着来的路回去了,现在留在原地的只剩他们两个。

这个面具做得与平常所见的不太一样,面具的双眼位置不设缝隙。三日月宗近将它合到鹤丸国永的脸上,他的整张脸都被罩住,眼前顿时一片漆黑。虽不抗拒他替自己系上的动作,隔着面具呼吸着空气时他感觉有些不畅,声音亦显得有些发闷:“这是要做什么?”

“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可能需要一丝灵力帮着引路,就当是一个惊喜吧。”三日月宗近牵起他的手。鹤丸国永没有拒绝,由着他带领自己向前走去。

 

一路上流萤飞舞,随着他们一步一息惊起与落下,如同两人在碧盈盈的长草丛里引出一条暗纹。空气里蕴着清香,那是鹤丸国永熟悉的狩衣的沉香气息,混合了泥土与青草的生涩。潺潺的河水裹着细碎的月影流向远方,三日月宗近看着身边穿着白衣的付丧神,握着他的手紧了紧。他看不见戴着面具的鹤丸国永是什么表情,只是引着他踏上了水面。

点起的波澜一圈圈地从脚底散向岸边,一轮轮的同心圆的涟漪交替地随着他们的步子而错开,将点点橘光染成了颤影。蓝色的狩衣在空中漾起纹路,站定在河面上的三日月宗近揭下他脸上的面具。

狐面质感冰凉,触上耳后细碎发丝的手带着微热的体温。鹤丸国永望了一眼站在自己面前的他,目光随即被周围的灯盏所吸引。千百盏灯火的微光缓缓盈满夜空,三日月宗近松开了他的手。鹤丸国永看着周围自河面冉冉升起的灯盏,它们自脱水而出的刹那不带起一点水花,只是光晕多了一丝朦胧。三日月宗近伸手拢过一盏,举到两人身前。

盛着新月的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比平常有力而清晰的心跳声传进了耳朵。两个人的呼吸在这一小方天地里交错,三日月宗近将灯交给鹤丸国永,转而接过他手里的面具,然后让它落入河中。神明以河水卷去了它,下沉的面具渐渐消失在视野里。低头看着它的鹤丸国永收回目光,笑着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好地方的?”

“昨晚收集完流萤后来到这附近探查作战地形,由相识的神灵引着作谈,结果意外发现了这里。”三日月宗近看着鹤丸国永手里的浮灯,伸手引着他抚上了它。

掌心触到了隔着火焰的白色薄纸,温暖直透皮肉。河水中两人的映像影影绰绰,燃着的灯光映得脸庞明灭不定。鹤丸国永安静地看着缓缓升起的千百盏灯,又循着目光望向注视着自己的三日月宗近。他慢慢松开手,手里的灯盏慢慢升高,融入了星空。

看着那道亮光,他喃喃说道:“我能感受到里面蕴含的思念与倾慕之情,是温柔和强硬的极致,可它并不是我所拥有的情感。这里究竟是——”

“——是游荡的魂灵和凡间的追思交汇的地方,唯有神明能操控一二,”三日月宗近的双手再次拢住一盏浮到身前的灯,灯火摇曳,鹤丸国永盯着他的指尖,“它能映出你我内心千万分之一,你若认为那不是,我也会相信。”

天幕如墨,群灯如萤,鹤丸国永莞尔一笑:“那么,你昨晚与他们谈了些什么呢?”

“大约是人间至诚的‘恋慕’和神灵妖怪的‘约定’,前者短暂,后者漫长,情到深处并无高下,如此这般,”三日月宗近低声说道,“你若是感兴趣的话,我也能说给你听……”

 

黑夜中流淌着无声的低语,在刀与刀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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