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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无尽的游戏》(三日鹤,第三章)

第三章

 

耳中除了满溢的是渴求血肉的狂呼,鹤丸国永还听到了微微的不自然的嗡鸣。被撕开的肉体裹着森森的白骨,被啃咬,被扯碎,被拨弄,被吞食。原本坚硬的骨骼散作碎块,不知掉落到了哪里。皮肤下的脂肪和殷红的血液几乎是瞬间消失在了残破的口里和掠食的蠢动中,三日月宗近的残骸如同被吞噬一般迅速消失。

躯干和四肢在眼前绽放出了不真实的鲜红血花,不成形的凄厉叫喊被淹没在了几十甚至成百的吼叫声里,四散着消失在了视野里。他分清了那原来是自己的叫声,因为三日月宗近已经在眼前被分食,再无可能发出任何声音。完整的轮廓与肌体不复存在,衣服的纤维发出了刺耳的碎裂声。他的那些武器被腐烂的尸骸们的腿、脚、自身上垂落的组织和其他一些东西挡住和踩踏,全都消失在了那道大门之内。它们如同一团融合并腐烂的共生尸块,而非单独的个体。皮、肉和骨的界限已经不甚分明,甚至部分身体都融合在了一起。共用的手臂、躯体和头颅显得怪异而恐怖,被砍碎的四肢随意嵌合,腐烂的肌肉在移动里不断崩坏——然而这具死物偏偏又是活着的。

一切在瞬间开始和结束,绞在一起的它们疯狂地扑向彼此,去攫食那些挂在齿间和唇上的血浆和碎肉。而就在食物消耗殆尽后,丧尸们看到了他。

 

被数百只眼睛所凝视,包括从眼眶脱出的、悬在唇边摇摇欲坠的眼珠,浑浊的瞳孔和坏死的晶状体尽管毫无焦距,却都在一瞬间察觉了他的存在。鹤丸国永的额头和后颈霎时间布满了汗珠,他的眼睑不由自主地颤动了起来。心脏跳空了一拍,随即便是响亮到让耳朵都在轰鸣的疯狂跃动。后退的第一步的步伐很小,随后便是转身和拼尽全力的狂奔。

在明白自己成为下一个“猎物”之后,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手中的匕首硌得他咬紧了牙齿,他依靠疼痛不让自己被死亡的威胁压倒,让头脑保持着那一丝微渺的求生欲望。掌心已经握得红肿,金属墙壁上乱舞的影子时刻都在吞噬着他的理智与勇气。他以从来没达到过的速度竭力向前奔跑,腿脚上的血管几乎要在这移动里爆裂。

“它”涌出了大门,笨拙地在他身后追逐。那是一条如同触手的、却是由数十成百丧尸共同组成的巨大“生物”,凝聚成它的它们手脚并用,凭借最为原始和野蛮的食欲朝他扑了过去。在这捕食的过程里,乱晃的手脚不断挨擦着地面,根本无法正常支撑如此沉重的身躯。长长的血痕在地上拖曳出一道显眼的轨迹,它们咆哮着,撞击着,翻滚着,在两旁光洁的金属板上留下腐臭的液体和污渍,甚至于肉块的碎屑。

血液冲撞着鼓膜,让大脑嗡嗡作响,缺氧令鹤丸国永的眼前陷入了模糊,甚至泛上了血气的潮红。横置在地上的两具被击碎脑袋的丧尸静悄悄地躺在那里,他抬脚跨了过去。落地时三日月宗近的脸在眼前一闪而过,他感到牙关咯咯地击打了两下,第三下咬住了舌头,痛得他收摄了心神。

 

从苏醒到现在为止,那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和游离在外的梦一般的感觉已然消失殆尽,他意识到现在的自己正掌控着这具危在旦夕的身躯,随时就会死掉——死——这个字眼他不陌生。世上明明有许多事情比死还可怕,但是这一刻他只是单纯地向活下去。那一幕噩梦般的场景映在眼前,他感到耳中净是幻听一般的啃咬声。

咔嚓,咯吱,咔嚓……呕吐的欲望被压了下去,身后的响动表明了它正在紧追不舍。他笔直地奔向过来时的那间办公室,远远地掏出名牌,伸直了手臂将它按到感应器上。从手腕到手肘都被这用力的一揿震得生疼,然而他顾不上更多,紧紧盯着那扇封闭的大门。

开门,全身的细胞都在呼号,他甚至没有回头看上一眼,全身心都在呼号着它的开启。随着纹丝不动的金属门的震颤,全身凝固的血液又活泛了起来。鼻子忽然又能闻朝脑后扑来的腥味,他挤向了门里,连滚带爬地向办公室的内部扑去。

厚实沉重的大门又关上了,几秒钟之后,他听到了沉闷的、在门外响起的“咚”的一声,接下来是如同磨牙般的刺耳响动,间或夹杂着咚咚的巨响。鹤丸国永撑起身子,全身如同痉挛一般地颤抖了起来。匕首和写着名字的金属牌都掉在身边半米远的地方,他抓了起来,回头看向那似乎还维持着坚固假象的门。然而这时余光瞥到了什么,他立刻转过头,于是看到了爬过拐角的、朝自己发出低吼的一只丧尸。

鹤丸国永的目光落到了他的那半条无法直立行走的残腿上,它张开了嘴,挪动手肘以极快地速度向他爬来。鹤丸国永看着离自己极近、几乎近在咫尺的它,耳畔依旧响着门外的抓挠声。他擎起匕首,后退一步以站定身体,然后挥舞着朝着它刺了下去。

刀尖入肉的手感十分松散,如同在切割干瘪的菇类。没有飞溅的鲜血,也没有肌肉收绞的力道。他用力踩着它的头,俯下身子去割它的脖颈。这一套做起来有一种天然的熟练感,如同本能一样——而这时刚刚的那种巨大的恐惧又翻涌了上来,他只觉得手脚麻木,浑身酸软。

丧尸的嘴还在一张一合,奋力地咬着他的靴子,在上面留下了清晰的齿印。割到一半的漏风的喉咙在怪叫着,几缕黑色的浊液流到了地面上。

 

“我不是第一次拿到它……有印象,我接触过,是在哪里呢……”

 

他忽然恢复了镇定,巧妙地调整了手腕的用力角度,一起一落,将它的头旋了下来。匕首自眼眶捅入,破坏了脑,抽出后鹤丸国永直起了身体,转身看向那扇依旧在作响、力度丝毫未减弱半分的金属门。他拾起自己的牌子,踉踉跄跄地走向茶水间。

心慌,眼花,口干舌燥,眼前反复的全是目睹他死在自己面前的那一幕。鹤丸国永大口地喝着清凉的水,茶水间里一片漆黑,黑暗比光明更能掩藏人的恐惧。当他觉得喝够了的时候,那一直充斥耳边的背景音消失了。他听到了自己胃里的液体在晃荡,似乎是喝得太多,清水几乎要从口里漾出来。

走了吗?他咳嗽了两声,将口腔里残留的水吐了出去。然而在此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沉重的巨大声响撞到了门上,连墙壁似乎都在震颤。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盯着声音发出的方向。

又是一声。这次他清醒了,冲出了暗色的庇护所,急促地在办公室里寻找能够躲避和逃离的出口。然而四周的环境令他感到绝望,一想到它那巨大的身躯和可怕的冲力,恐慌就先于其他一切残忍地一点点地吞噬了他。

“会有办法的。”他脱口而出,在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鼓舞着自己。冲撞声越发地密集,这时,他忽然听到了一阵柔和轻微的呜呜声。当意识到那是茶水间的通风口时,他看向了头顶天花板。在注意到达到它的高度也许只需要两把椅子时,他感到自己看到了一丝渺茫的希望。

 

鹤丸国永没有动离茶水间最近的那张椅子,为那位死去的人留了最后的尊严。他小心地站到叠在一起的办公椅上,然后用匕首去挑和割用以加固的部分。通风过滤网的式样是非常老式的栅栏型,管道按理说不会太狭窄——他有能够通过的信心,毕竟自己的身材还算纤细的那一类。

“轰——”钝响折磨着神经。他咬紧了牙关,奋力撬着已经松动的卡扣。匕首虽然锋利,却薄而脆,并不适合这样用力。在感受到手里一轻、听到“当啷”一声后,他心里大叫不好,然后看向了手里留下的小半截残刃。

“这下可糟了。”他索性将它扔下,将手指伸进栏里,用力撼动着它。

因为淤血而红肿的指尖逐渐变成了紫绀色,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它被成功地拽了下来。顾不得再去确认此刻门边的状况,鹤丸国永跳了上去。他在半空用手肘扒住了内壁,然后直起双腿,不忘踢翻椅子。

通风管道如同缩小版的走廊,依旧是金属的四壁,只能勉强用双肘带着身体向前爬行。他刚适应了它的尺寸,忽然一阵极强的风吹过,让他咳嗽了起来。鹤丸国永忍不住低下头屏住呼吸,一点点地向前挪着,直到那阵风过去才又抬起头。

 

管道里面一片黑暗,只有不远处的另外的通风栏的栏口透出光芒。呼吸声和心跳声相互交织,他小心翼翼地顺着它向前爬去,不忘估摸着大致的方向。鹤丸国永没有爬向通往办公室的大门的方向,而是沿着反方向爬去,尽管并不知道会通向哪里。他自忖天花板或墙壁的防御力比起办公室那扇门而言可谓脆弱——假设它们依靠听觉、嗅觉和视觉辨识生物,也许通过的时候就会发现并加以捕食。而在这里面空间狭窄,被发现的话只有死路一条。

无尽的黑色在眼前蔓延,他锲而不舍地向前爬行,数着这已经是第三个即将经过的通风口。白色的灯光从被划分成各自的空间里透了过来,他慢慢爬了过去,只求附近没有丧尸——赤手空拳的胜算并不大。他想到了三日月宗近的死,心里蓦地一阵刺痛。

如果那个时候……这个想法只起了个头,他忽然发现亮光被什么遮挡住了,连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鹤丸国永凑近了通风栏,他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雇佣兵打扮的人走了过去。虽然从这个角度辨认不出男女,无疑对方步伐正常,动作谨慎,并不是丧尸。他犹豫了一瞬,然后有节奏地用力敲起了壁板:“喂!”

“谁在哪里?”恰好一阵大风吹过,传上来的声音有些失真。鹤丸国永尽可能地喊道:“我在上面,咳——通风管道……”

“闪开些!”下面的那人如是说道。鹤丸国永向后退去,只听到铿锵几声,通风栏像是被什么破坏了,出现了一个足以让他通过的空洞。他松了口气,跳了下去,采取蹲姿落到了地上。

“谢谢你。”他抬起头,看向那个正在将太刀插回背上刀鞘的人。在见到他的脸时表情却不由得凝固了:“三……三日月宗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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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部分章节含角色流血与死亡内容←已经出现了。

请慎追←请慎追。

会好好解释这一切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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