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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乱舞]《无尽的游戏》(三日鹤,第六章)

第六章

 

被子弹击中的躯体扭曲着弹跳了起来,火力击断了部分肢体,却没能遏制住它整体的前进脚步。在前进的过程里不断有尸块与碎肉落下,濒临狂躁的它朝他们两人扑了过来。只一瞬间三日月宗近就看穿了它的移动模式,他叫道:“退到门外!”

手枪的子弹已经打完,急速后退的鹤丸国永抽刀出鞘,然后看到三日月宗近猛地蹬上左旁的墙壁,朝它冲了过去。他的身体跃至半空,与地面斜平行的同时用轻机枪朝地面扫射,借由枪支的后坐力的冲击不让自己立刻掉下去。那一瞬间的动作如同行云流水,很快地,移动到他身下的尸潮承接了火力。他就像是在离地面三米高的墙壁上跑动一般,悉数将子弹送入了它的体内,将身下想接近和抓咬他的丧尸们尽数击作血泥。

交缠在一起的尸身们蠕动着,整条左边以肉眼可见的被平削去了一道。它长约十数米,此刻凭借着惯性依旧朝鹤丸国永所在的方向冲去。尽管不少双残破的眼睛已经转向三日月宗近,一时间却没有直接调转过头去对付他的余裕。鹤丸国永看着这一幕,眼前浮现起的却是在那道门边的一瞬间。那怪物的体内似乎蠕动了起来,有什么要挣扎而出。他感到心像悬空了一拍,一种极为相似的恐惧感将他牢牢抓住了,如同一方黑色的囚牢。面前张牙舞爪的丧尸的影像淡去了,他下意识地挥舞着手中的太刀,以极为纯熟的招式削砍过一片肢体与头颅。刀刃涂上了一层薄薄的液体,浓稠的汁液在眼前溢出。远去的意识瞬间又回到了身上,他单手挥刀,一个斫击便将最靠近自己的一只丧尸一分为二,斩作了两爿。

墨蓝色的鬓发垂在脸侧,三日月宗近端着轻机枪的双手因为枪壳的振动而微微颤抖,硝烟四散,火药的气味浓郁得让鼻腔近乎麻木。不间断的巨响让耳膜发出了嗡嗡的响声,这是他听到了鹤丸国永的喊声,即便在一片嗡鸣里也显得格外清晰:“小心!”

 

破体而出的一只丧尸朝他扑来,双手作势抱住三日月宗近的脖子,朝头脸上啃咬了过去。它的下半身原本时腰和腿的地方化作了一条长而畸形的血管似的东西,黑色的经脉在有力地搏动着。从本体上脱出的部分充满了膨胀的弹性,表面流淌着泥浆一般的组织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三日月宗近挥拳将他打开,拨正了被撞歪的枪口,一枪便将它的头击落了。

好在巨大的尸身此时已经离开了落脚点,他落下来后并未陷入重重撕咬。他一边远离它一边换弹上膛,继而瞄准了它的尾端继续扫射。拖得很长的那条脉管在子弹的打击下汁液四溢,它处于一种奇怪的如同拉锯战的状态:前半截朝着鹤丸国永扑去,后半截却又向三日月宗近抓挠。抓紧了这极为短暂的瞬间持平,三日月宗近将那根一人多的粗壮血管打出了极深的凹口,然后将手雷准确地扔了进去。

“躲开!”他朝鹤丸国永那里叫着,然后全力以赴地向走廊尽头跑去。还没跑出几步他便扑倒了,灼热的气流随着四溅的碎肉滚落到地上,淋漓的血浆溅上了冷冰冰的天花板和墙壁。以他扔进去的那一处周围最多,向着两边扩散性地慢慢减少。被烧灼掉一大半还多的丧尸的集合体们没有痛觉,仅仅是凭借本能翻滚以扑灭身上的火焰。烈火燃尽了有机物,它们渐渐不动了,随着流质的干涸和肉体的坏死而失去了活力,陷入了僵死的状态。三日月宗近单手擎着匕首,警惕着它们的再次暴起,慢慢靠近了它。

 

焰光渐渐熄灭,鹤丸国永举着太刀从门外走来,他的脸上和白大褂上漫着一层因爆炸而起的黑乎乎的烟尘。小心翼翼地绕过在火里收缩成一团黑骨的焦尸,他快步赶到三日月宗近身边。死里逃生的两人又聚在了一起,三日月宗近将匕首插回鞘里,检查了一边轻机枪的子弹数量。鹤丸国永没有将太刀插回背上的鞘里,而是看向了走廊的尽头:“这里通向的是那个路口,一开始我出办公室后逃向前方的地方,应该有两具无头丧尸……”

“你受伤了吗?”三日月宗近打量了一下他。鹤丸国永摇了摇头:“没有,我还好。”

回答时内心的不安再次翻涌了起来,他发现三日月宗近用一种很决然的眼神瞧着死去的那具庞然大物,里面蕴含着如同料峭寒冰般的意志。而在看向自己时,那种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然的目光:“我被咬了。”

“什……”鹤丸国永的嘴唇微微张开,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听到了自己的心在跳动着。他凑近了三日月宗近,声音里带着一种决然:“伤在哪里了,给我看。”

他很自然地后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然而鹤丸国永抓住他的肩膀不许他离开。细长的手指拨开了头发,鹤丸国永看到了脖颈上留下的两弧标准的咬痕,它的周围泛出了些许黑色痕迹,一丝丝一缕缕如同裂纹。三日月宗近的发丝贴到了他的脸颊上,鹤丸国永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的气流掠过自己的颧骨。

“很深吧,”他的声音很平静,“我感受到了疼痛,也摸到了血。”

“并不是很深,”他撒谎了,“既然是研究所,这里肯定有治愈的特效药或者疫苗,我们现在就去找。”

三日月宗近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盯着面前人的眸子:“你害怕吗?虽然不知道个概念是从哪里来的,我似乎本能地知道被咬后很快就会变成它们中的一员。趁我的神智还清醒,可以先分配一下武器。”

用领口掩住了那痕迹,鹤丸国永缩回了手。他应该知道这个——确实记得这里有某种应对的救治方案。虽然他明白自己的主要任务并不是研究如何诊治丧尸,自己另有工作,而且还是这里的核心。在他愣神的那会儿,三日月宗近已经向前迈开了步子:“走吧。”

 

头颅被手枪击碎的丧尸还横陈在地上,三日月宗近看到了它们时便听鹤丸国永说道:“这两个都是‘你’杀死的。冒犯一下……你没有一个喜欢冒称你名字的孪生兄弟吧?”

“并没有。”他摇了摇头,眼前浮起了一片眩晕。勉强稳住身形,他慢慢蹲了下去,检查起弹孔和伤痕,在周围查找起了子弹,想要比对是否出自同一把手枪。

鹤丸国永看了一下暂时维持着安全假象的四周,快速说道:“我去办公室查找资料,你留在这里。如果出了什么事的话……”

“别担心,”他抬起头,“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

“有事情的话鸣枪,尽量减少跑动和大幅度的动作。”他还想说些什么,然而一分一秒流逝的时间与三日月宗近已经变得有些僵硬的脸让他转身,快步向办公室冲了过去。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远去了,三日月宗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倏然伸手撑住了坚硬冰凉的地面。温热的带着腥味的液体涌出口中,他咳了一声,将它吐到了地上,那是一摊夹杂着血丝的不明粘液。暂时脱力的腿脚变得有些酸麻,他半跪在地上,看着自己映在金属墙壁表面的模模糊糊的映像。

他看不到自己的那道致命的伤口,倘若一切在这里终结,从醒来到死去未免太短。他握了握手指,手心渗出的冷汗被战术手套吸收了。如果这就是他的人生的全部,他已经在无人所知的角落里叹息这一切实在过于短暂。生命从睁开眼睛的那一刹那开始,在和“那个人”邂逅以后才从漫无目标的茫然里多了一丝意义。三日月宗近想到了从头顶的通风管道口跳下来的鹤丸国永,那双金色的眼睛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的惊讶,以及脱口而出的名字。那一瞬间他以为他认识自己,然而……

居然还有一个“自己”存在过,所以即便是对视,有时他也觉得他在看的是另一个“三日月宗近”。死亡分明是残酷的事情,然而在听到他已经死去的消息时,他竟然有了一丝隐隐的傲然——他还活着,还能以清醒的意识存在于这里。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现在他的内心的某一处在反复地强调着“死”的公允。它确实是谁都迟早会面对的事情,只不过恰好在那一刻和这一刻来临了。

对“世界”的概念和“个体”一样模糊,激烈的战斗使得他的思考暂时搁置了,现在却又清晰了起来。在感到迷惘之余,占据了意识主流的是求生与合作的本能。他信任鹤丸国永,鹤丸国永也信任他,因为除此之外他们别无他法。相似的空白让他们依靠彼此,也许在空缺的地方被填满后,反而是分道扬镳之时——对此他倒也不是那么在意,如果持续在血与火里打下去,一直坚持到他口中的“上面”,也许会是一段不错的旅程。

 

“我好像……”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说这句话,听到自己发声的同时三日月宗近抬起头,强烈的刺痛感已经覆盖了整个脖子,暗色的纹理侵蚀到了耳后,“有点明白了。”

耳中捕捉到了数目众多的脚步声和低吼,他从腰间抽出匕首。地上的那摊浆液化作了均匀的淡红色,映出了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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